是這些登萊兵像當年山西潰兵一樣,搶掠一番就退走,德州在山東邊上,興許這些亂兵直接就去北直隸了,自己便可以不及調兵為由推卸責任,轉而彈劾孫元化便可。
所以他思索一番,兵暫時不能調,他叫來師爺捉筆寫,斟酌後開口道:“先給登萊巡撫孫大人去信,講明登萊兵在吳橋作亂,再給兵部上題本。”
師爺知道王道純的來信,轉頭問道:“大人,巡按大人所言甚急,是否要先回復一下。”
“不回,對外面就說我病重,暫時不能視事。。。”餘大成考慮一會,覺得還是該有所準備,對師爺道:“讓標營的沈廷諭和陶廷鑨武德兵預備行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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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的京師,宋聞賢在崇文門外街同時收到了情報局傳來的密信,他今年一直呆在京師,在各處衙門維持著關係,得知陳新要增援大淩河後,既擔心又緊張,正打算到山海關等待文登營大軍。
他突然從信使口中得知孔部叛亂的訊息,稍稍思考便露出喜色,至少大淩河不用去了,而且登萊的形勢將更為有利,他甚至已經想到了周延儒相位不穩。
當下和張大會找出對應的書籍,把密信中的數字轉換為文字,寫完後宋聞賢拿起低聲讀起來“孔部變亂在意料之中,京師站任務有三,第一,讓兵部命令文登營轉頭平亂;第二,散佈孔部戰力強大之訊息,令朝廷傾向招撫;第三,以本官名義寫一封密信與梁廷棟,大致意思,旅順東江軍有異動,似與孔部早有預謀,此次變亂或許與皮島之亂有關。。。”
宋聞賢看完,摸出火摺子點起火,看著密信化為灰燼。
孔有德亂起吳橋,整個大明北方的局勢都被牽動,駐守山海關的石柱兵被命令隨時準備調防京師,而快走到天津的文登營也被急令原地調頭,赴德州待命。
山東最有戰力的巡撫標營未動,登萊兵卻一改來時的不動如山,變得疾如風火。孔有德和李九成久經戰陣,對與軍隊指揮頗有一套,知道自己沒有穩固地盤,必須在朝廷反應過來之前脫離陌生的地區,速度是最要緊的一環,現在的吳橋一打,造反事實已成,必須撈夠就跑。
與他們來時的拖拖拉拉不同,登萊兵行動疾如烽火,他們嚐到了攻擊城市的甜頭,不再在沿途浪費時間,而是直撲下一個城池,十一月二十一日破吳縣,搶掠兩天後放了一把火,隨即往東退走,二十四日抵達陵縣,陵縣同樣戰備鬆弛,被孔軍二十五日攻破,登萊兵大肆搶掠,又開啟囚牢,裡面的囚犯全部成為了亂軍的新鮮血液,他們離開陵縣之時,行軍佇列已經是原來兩倍,其中多出了許多搶來的牛馬車,用於運載搶掠所得,他們的收穫越來越多,原來他們十分稀罕的棉布早已經派不上號,不斷被丟在路途上,轉而裝滿絲帛和銀兩。
大軍在陵縣只搶掠一日,孔部便繼續出發,二十七日破臨邑,二十九日破商河,十二月初一分兵破德平,初五再次合兵後破青城,這些經過遼東戰事洗禮的東江兵一路所向披靡,因為他們的軍力比原本歷史上強大,他們多攻克了吳橋和德平兩座城池,搶掠所得更加豐厚。
沿途小縣城久不經戰事,根本談不上戰備,城中也沒有強有力的駐軍,加之孔部來得迅速,基本都是一鼓而登城,濟南府北部一片殘破,各處縣城風聲鶴唳,特別是處於孔部東歸線路上的州縣,他們都估計孔部會返回登州,沒準順路就把自己打了,各地求救的文書雪片般發往山東巡撫官署,餘大成願望落空,眼看孔部攻陷的城池越來越多,如果他不有所作為,丟官也是遲早的事,當下顧不得再害怕,馬上命令標營和武德兵開赴鄒平長山一線。
而此時朝廷才收到臨邑又被攻破的訊息,崇禎氣急敗壞,關外大淩河之圍未解,山陝流寇猖獗,現在居然又在京畿附近多出一股亂軍,而且還是年費九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