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說就是幽默,我說:「我在尋找可能性。」
「去你的,活該瑪麗同你鬧翻,快來看這個報告。」
她把檔案嘭地一聲攤到我桌子面前,整張臉離我不到半英尺,臉上的化妝紅是紅,白是白。
她的耳環不錯鑲著鑽石,卻是鈕扣型的。
不會是她,這個豪慡的事業女性什麼都不瞞人,前夜要是發生過這樣的事,她能饒我嗎?
我又嘆口氣。
「小凌,趕快再度戀愛吧,」她說:「辦事心不在焉,唉聲嘆氣,萬念俱灰。」
我笑,「哪麼你中午陪我去吃飯。」
「我才沒有空做你的午餐伴侶,」她瞪我一眼,「中午我要到喬哀斯試新裝去。」
「三十五攝氏度的天氣試冬裝?當心流鼻血。」
「美的時裝跟好的男人一般搶手,」她嘆口氣,「同樣是全體女人所喜歡的。」
「你的成績可好?」我微笑。
「什麼成績?」
「狩獵男人與時裝。」
「前者馬馬虎虎,後者因為金錢萬歲,成績斐然。」
我不喜她的衣飾,一團火似,太過花妙,通常我喜歡女孩子打扮有風格而素淨——如瑪麗的打扮。
「我出去了。」她取過檔案。
「祝你好運。」
辦公室裡回復靜寂。
我還有多少女朋友?逐一地查察也不算難事,有可能性的並不多,怕只怕我一邊查一邊心跳,心臟不勝負荷。
我用手撐著頭,到底是誰呢?
我約會過的瑪姬楊?她家很有錢,人又開放,也許是她,但是她怎麼會在計程車可出現,由我帶她回家?其中奧妙非我可以理解。
試一試也好。
打電話到瑪姬處,她親自來聽電話。
我一邊講,一邊自口袋中取出那隻耳環端詳。
耳環在陽光底下閃閃生光,我轉動著它。
「瑪姬?」我說:「凌子文。」
她愣一愣,「好久不見。」
「瑪姬,今天晚上要不要出來?我來接你往城裡最好的法國餐廳去吃一頓飯,然後回我公寓聽音樂,如何?」我試探地問。
「這真是你,凌子文?」她詫異,「你的作風改變了哇,如何一剎時大膽起來?」
我笑,「這年頭競爭劇烈,沒有花招很易敗下陣來。」
「咦,還會說笑話呢。」她也笑。
「七時準我來接你。」
她遲疑片刻,說聲好。
瑪姬生活很放,家裡的錢多得用不完,但這並不表示她不寂寞。
我猜想一般坐寫字樓打字的女孩子,約會都比她多。
當然,她可發起去坐船、開派對、往歐洲跑,一大群人,都是她的朋友,然而她的苦惱還是屬於她自己的,如今找個門當戶對的人也不是這麼容易,有錢的公子哥兒漸漸以覺三流小明星及小歌星的可愛,矛頭指向娛樂界的名女人,瑪姬她們的出路就相形失色。
那夜她打扮得很漂亮,對著我直抽菸。
我檢視她的雙耳,她的耳環是紅寶石的,大如指甲,一種透明、深沉的艷紅。
而且她神色間完全不象最近見過我,且聽她的牢騷:「這些日子,你彷彿失蹤似的。」她說:「要是專程在家等你的電話,那才倒黴呢。」
「但你並不會那麼做,是不是?」我問。
她苦澀地說:「不一定,不過得看看那是誰。」
「為我?不值得。」我長長嘆口氣,「年薪才二十萬,僅夠自己花,這種男人……無異是打字員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是你有自己的遊艇,瑪姬……」
「話不能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