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眷聖寵?井底的青蛙從來都覺得自己眼裡那片就叫天空了!在我額真心裡只有老祖宗和皇上加上我們宛儀才是主子,她算什麼主子,呸!”
見她說話不加遮攔我用手點了下她額頭:“蘭姑姑、翠姑姑常說你傻,你可真真是個傻婢啊,你這嘴巴小心以後吃虧。”
“她可不就是個傻婢!都是宛儀平日給她慣的。”
見蘭兒光顧得照顧我了,自己都還溼著。趕緊打發這兩個大、小丫頭回東園,剛剛老太后叫我換了衣裳去她那……貌似有事?我得去老祖宗那回個話。
剛一踏進凝春堂的靜心齋……老祖宗的客堂,一陣暖香撲來,真是舒服。
這愜意的閣室裡,場景卻不怎麼讓人看了舒心。屋裡有人在哭泣……一個美女正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哭得哀婉委屈,半溼的衣裳滴落的雨水打溼了她身下那片翠青石板的地面。
老太后見我來了罷罷手,讓我先側立一旁。
“御史陳紫芝參劾湖廣巡撫張汧行賄受賄,你說其實他矛頭直指向的是明珠。可為何會拉你父親下水!”
“陳紫芝御史大人是索額圖相國大人的門生,如果直接與明珠大人對槓怕擔以黨爭之名,所以就拿奴婢父親動刀子,老祖宗明鑑,父親是冤枉的啊……說什麼科場舞弊,山東這次父親並未監考,這賣官舞弊從何說起呀。”她哭一陣說一陣,雨水夾雜著淚水模樣甚是狼狽。
“這些你都可告訴了皇帝?”
“皇上……”她大大的眼睛明顯地瞬了一瞬,似不解。
“這一年裡除了病中的皇貴妃皇上常去照顧走動,翻牌子最多的可就是你了。見皇帝的機會很多為何不親口說給皇帝聽呢?”老祖宗輕咳一聲說道,帶著慈祥地笑。
“皇上雖常來,可……”她些微不自然地瞅了我一眼。
“茉兒只是宮裡的女官,不是外人但說不妨。”
嘿……老祖宗滿足了我小小的願望。此刻正尖著耳朵聆聽下面的呢,燁兒翻她牌子我是知道的,可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我可不知道,正也好奇著呢……
“宮裡都認為我這些日子獨佔聖寵,可……”她欲言又止,目光泫然。“可並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
怎麼樣啊,說啊,怎麼又不說了……此刻我的好奇比貓還甚。
“皇上從來不和我說丁點政事,連這父親出事的訊息還是同鄉託一個公公轉告的。前些日子問過皇上,皇上只是說他會處理,可是,卻下摺子說:‘科道職在糾參。張汧貪婪,無人敢言。陳紫芝獨能參劾,甚為可嘉。’皇上給御史如此批覆不就……所以奴婢冒死求老祖宗救救家父!”
她卻不再說我敢興趣的事情轉言入正題為她父親繼續求情。
“你是怎麼知道這批覆的?”老太后奇道。
“是……是明珠大人託人帶話……”她囁嚅著小聲回答。
“哼,明珠的玲瓏果不虛傳。你父親湖廣巡撫張汧做這巡撫前可是明珠的門生?”老太后微眯下眼,很快地理出重點。
她長長的手指甲此刻飛快地捻撥起那串金色的蜜蠟佛珠,燁兒也果真象他祖母,他們思考的時候手上都愛有小動作。
“嗯。”
“皇帝自十四歲親政以後哀家就不管他的事了,皇帝既然批覆定然有他的道理。今日也乏了,你也陪我淋了雨,可憐見兒的,這就跪安回去罷。”
她行完禮臨別前不死心地又回頭。
“告訴你父親,人生禍區福境,皆念想造成。蛾撲火,火焦蛾,莫謂禍生無本;果種花,花結果,須知福至有因。”
“老祖宗?”
“做官要銘記輕重二字。要把這官帽看輕,輕的是欲;也要把這官帽看重,重的是人心。不戴這頂帽子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