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回眸一笑,握著他溫熱的大手任他牽著前行,心中生暖如有細流潺潺而趟。
記憶中與他第一次牽手他還是孩童,卻沒有想到……這一牽就是一生。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正猶如他當日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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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九年秋,秋。
一場秋雨一場寒,今年的秋天覺得比哪年都來得涼,來得早。從早到晚只覺得冷似如東,怎麼捂也捂不暖,再穿多衣裳,捂在暖的被褥也總是無用。
太醫院的御醫來了一波又一波都說我只是體恤,靜養即可。不過我卻知道……我是真的病了。
這病魔的名字叫……天命。
算算日子,自第一次親征“紅山”那役以後已經三十年了,玄燁雖說他從不相信那些個怪力怪神的東西,最近也顯得心事重重,在我面前佯裝開心,幾回午夜夢醒卻見他直直地瞅著我出神,似徹夜不眠。擔憂滿臉,傷心滿眼……
他必定也記得,那續給我三十年的命,今年就是這最後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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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嬤嬤。您身體不好弘曆卻老在院子裡累你操心,如月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冬兒的閨女長得富態端莊,面帶福像。溫柔的氣質讓人覺得單純而可愛……我也算沒選錯人,對這孩子,我很滿意。
“我愛他都來不及哪會覺得是操心,皇上也心疼這個孫兒的緊,有他在這裡,總能讓人都開心。月兒,你真生了個好兒子,我就沒你這樣的福氣。”對她笑道,示意讓額真賜坐。
“這個……”她有些不安地瞅了下暖閣的宮人。
瞅了額真一眼,她會意地屏退左右,帶上門退了出去。
“皇嬤嬤是我們王府的菩薩一樣的恩人,王爺一直惦記著您的再造之恩。”這丫頭說著說著就跪了下去,讓我措手不及。
“哪有這麼嚴重,快起來!”唉……這丫頭身子死沉。
“這些年來您對弘曆的好,王爺和臣妾都暗自銘記,總想著有一日能報答……”她懇切地說著,淚光在眼裡瑩瑩閃爍。
那年,我把她和錢氏宮女都接到了暢春園各找兩處地方秘密安置,接她是為了掩飾她沒有懷孕的事實;而安置另一位則也是為了掩飾……掩飾懷孕的事實。
錢氏宮女的兒子生下不足月就早夭,之前她就有滑胎的症狀,雖秘密叫太醫力保,可孩子先天不足……都是命吧,冥冥中似有一股力量把這一切往我計劃好的軌跡上推,此刻我就算想退也來不及。
於是,宮裡流傳的版本則變成我的兒子早夭,因思戀過度把愛轉到雍親王家新誕的小阿哥身上,胤禛倒也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任我把弘曆接到宮中長住。
不過有些話也真該交代了……為了我兒子的未來,也是她“兒子”的未來。
“留他在宮裡倒真是為了你家王爺好。”見她錯愕,我輕笑道,“如今太子已廢,皇上沒再立儲君,難道他就真不想當下一任皇帝?”
“這個……”
“歷來在宮裡深得皇上寵愛,有他長伴在此就是你家王爺在聖上心裡那桿秤上的最終砝碼,唉……你怎麼不懂!”
“皇嬤嬤,我們……王爺他……真的從沒有這樣的野心……”見她眼神清澈,倒似真的不懂。
唉……胤禛果真如後人記載那般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