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教主,原來是他啊。”
沈瑞麟心中嘆了一聲,這人他所知不多,但是在四川卻頗有名氣。一身才學,頗為精通中國傳統學問,同時也通西學。當過官卻辭了,寧可做蜀地一個閒人。他寫過一本書,名叫《厚黑學》,也正是因為此書得名。世人不解真相,都說此人臉厚心黑,雖然樂看他的書,卻不敢與他為伍。沈瑞麟也看過他的書,不過只翻看過幾頁而已,那是在趙書禮的書房。此人的書倒也有些意思,但是在沈瑞麟這個前清舉人,本身就有深厚國學功底的人看來,不過平平無奇,因為他看的前幾章中敘述的是宋江等人的成功,講宋江的厚是仁厚忠厚,而不是臉皮厚。到後來他的文風才一改,變成用戲謔和調侃來闡述大道理,那個厚才變成了臉皮厚之厚。
“你想不想成功,成名?”
沈瑞麟聽到那厚黑教主問一個清秀青年道。
少年回答想,教主又道:“那你就罵人,要想成功、成名,就要罵人,我就是罵人罵出名的。你不用罵別人,你就罵我,罵我李宗吾混蛋該死,你就會成功。不過,你的額頭上要貼一張大成至聖先師孔子之位的紙條,你的心理要供奉我厚黑教主李宗吾的牌位。”
“面上要掛大成至聖先師,心理要掛厚黑教主排位”這倒有些意思,大成至聖先師沈瑞麟這個舉人自然是尊崇的,當年不讀他的書考不上科舉。孔子在過去就代表光明正義偉大,而厚黑就是說要做事不擇手段,按照這點來說李宗吾的話到有幾分道理。這不就是古人說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嗎,得民心就要標榜正義,但僅此還不夠,宋襄公倒是夠有仁義的名兒,但是太迂腐還是失敗了,因此既要得民心還要會玩手段才能成事。這厚黑教主倒是用這厚黑的道理,闡述了這樣的大道。
厚黑教主一直在唾沫亂噴,沈瑞麟越聽越有味道。
“厚黑之學乃是大道也,孔子見之曰仁義,老子見之曰道德,孫子見之曰妙算,這萬事萬物無不能以厚黑蓋之矣!”哲學是一切科學的總綱,這話不假,因為所有的道理都能用哲學來闡述。而哲學又分不同的流派,每一派都自成一體,都能用來解釋道理。厚黑學既然已經是一套完善的哲學,那麼他自然也能概括萬事萬物。
但沈瑞麟可不懂厚黑學,他心裡笑著,這丫也太能侃了吧。
果然那個青年跟他想的一樣,哈哈笑道:“教主你牛皮吹破了吧,既然你的厚黑學這麼厲害,那為什麼你這麼失敗,做官做不成,做事每每失敗,你的學生本領都還比你大,你每每還要吃他們的虧?”
厚黑教主哈哈笑道:“此話差矣。凡是發明家,都不可登峰造極。儒教是孔子發明的,孔子登峰造極了,顏、曾、思、孟去學孔子,他們的學問,就比孔子低一層;周、程、朱、張去學顏、曾、思、孟,學問又低一層;後來學周、程、朱、張的,更低一層,愈趨愈下,其原因就是教主的本領太大了。西洋的科學則不然,發明的時候很粗淺,越研究越精深。發明蒸汽的人,只悟得汽衝壺蓋之理;發明電氣的人,只悟得死蛙運動之理。後人繼續研究下去,造出種種的機械,有種種的用途,這是發明蒸汽、電氣的人萬萬沒想到的。可見西洋科學,是後人勝過前人,學生勝過先生;我的“厚黑學”與西洋科學相類。我只能講點汽衝壺蓋、死蛙運動,中間許多道理,還望後人研究,我的本領當然比學生小,遇著他們,當然失敗;將來他們傳授些學生出來,他們自己又被學生打敗。一輩勝過一輩,厚黑學自然就昌明瞭!”
青年又道:“你把厚黑學講得這樣神妙,為什麼不見你做出一些轟轟烈烈的事情?”
教主道:“我試問:你們的孔夫子,究竟做出了多少轟轟烈烈的事情?他講的為政為邦,道千乘之國,究竟實行了幾件?曾子著一部《大學》,專講治國平天下,請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