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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蕪菱朝每個王妃都福了一下,其餘王妃都親切地笑著請她不要多禮,唯有長盛王妃,冷淡地點了點頭,道:“看來你身體好得很快嘛。”
陸蕪菱自然知道這是長盛王妃的冷嘲熱諷,微微一笑道:“有勞王妃惦記了,蕪菱本不過是小恙而已。”
“哦,”長盛王妃高傲地仰起脖子,“那等羅夫人身體好了我再發帖子請你。”一副屈尊紆貴的樣子。
陸蕪菱暗自皺眉,表面卻微笑著不卑不亢地道:“王妃厚愛,只是我家大人說,聖上登基平亂未久,如今百廢待興,諸事繁雜,他只要做個一心為聖上分憂效力的純臣罷了,有些門第太高,我們高攀不起,不敢踏足。”
陸蕪菱話音雖然溫柔平和,用辭雖然謙卑,意思卻是相當不客氣,等於當場給長盛王妃下臉。
一時眾人震驚。
陸蕪菱本就對長盛王夫婦全無好感,更不希望羅暮雪忘記母親仇恨去認了這樣的父親,衡量了聖意和羅暮雪的心情,她心裡便有些數了。
本來就看長盛王妃不順眼,還這般死纏爛打,又盛氣凌人,她就不客氣了。
雖然大膽了點,但是她算定不會吃什麼大虧。
長盛王妃氣得手和嘴都在哆嗦,好不容易忍住怒火,冷笑說,“聽聞陸家家教不錯,看來羅夫人的教養是在作為官奴被關押時壞了?還是作為羅大人的姬妾時自甘下賤了?”
這話說得實在不上臺面,貴婦們之間可以唇刀舌槍,但是髒話罵人固然不可,這麼沒有技巧地揭人短也是相當忌諱的。
陸蕪菱笑了笑,道:“世閥貴第都有起落,王妃未免少見多怪,只是蕪菱要求教王妃,不知蕪菱方才哪裡失禮,竟叫王妃問責起我的父母家教來?”
陸家畢竟是士族,便是已經式微,便是陸緯已死,也還是士族。長盛王妃的孃家雖然勢力不小,卻是庶族出身。
長盛王妃臉色鐵青,道:“小賤……”
皇后厲聲道:“叔母!”她的聲音也氣得有點發抖,顯然對於這位驕橫的皇叔母公然在她的宮中羞辱二品大員的妻子很是氣憤。
長盛王妃不甘地閉上嘴,狠狠盯著陸蕪菱。
皇后平穩了聲音,跟貴婦們提起冬至祭祖的事情來,把話題帶過去,貴婦們都是人精,自然不會不知道皇后用意,連忙跟著湊過來轉移掉方才的尷尬。
從宮裡出來,陸蕪菱披了當時受賄的藍狐大氅,被幾個王妃命婦們嘖嘖稱讚了一番,都出了宮門。
長盛王妃冷著臉,第一個出去,連招呼都沒打。
有個洛王妃走在最後,有幾分同情看著陸蕪菱,道:“好孩子,你還是莫要擰著來,萬一你家羅大人認那個……歸宗……你要侍奉婆婆的……”
陸蕪菱不知道她的用意是善是惡,自然也不能掏心窩跟人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笑道:“我婆婆早已過世,王妃莫要擔心。”
倒也沒生氣,雖然在宮裡劍拔弩張,但是這場衝突早在意料之中,自己應對得體,倒也沒什麼可遺憾恐懼憤怒的。
回到府裡,現在羅府已經改了牌匾,叫做“鎮遠侯府”,卻看見一輛樸素的桐木馬車停在府前,一個丫鬟正在叩門,她隱隱看了有些眼熟,停下馬車,叫丫鬟去問。
丫鬟回來便道,卻是承孝伯家的孫小姐。
陸蕪菱有幾分高興,叫人請進二門,兩人下車相見。
只見桐木車裡下來一個妙齡少女,梳了簡單的單螺髻,穿了一身鵝黃色錦緞絲綿小襖,秋香色厚緞棉裙,一個青鼠皮斗篷,俱都半新不舊,臉上脂粉不施,一雙杏目,微圓的臉,看著溫柔可親,也很有幾分秀麗。
看到陸蕪菱,露出歡喜神色,上前同她握住手,道:“蕪菱,真是想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