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她一定配得上你!”一向沉穩的大哥言之灼灼。那時,他正盤弄著一隻竹製的蘭花簪,本來要送給母親,可卻貼身留住了的竹簪。他說,大哥,我只見過的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其他人,我都不想要。這,便是命中註定的嗎?他不知道,只是這冬夜裡,一個美得妖媚的少年,白皙的手指流連在一個嬌眠少女的唇角,霏靡溫柔,卻竟似痴了。
趙匡胤一推屋門,這幅情景便入眼簾。他心下大驚,光潔的額間驟然一片陰霾,壓低聲音怕驚醒睡著的人兒,卻含了無比的嚴厲:“匡義,在幹什麼?”
趙匡義一驚縮手,望向哥哥的神情變得複雜。
“出來!”
趙匡義老實站起,拿了披風走到門邊。趙匡胤也旋身欲出,目光掠過煙洛,又停了步,走回去取了一片薄氈,輕輕附在熟睡的煙洛身上。手邊的紙鳶,是有一日煙洛畫出的圖樣。似乎是隻貓,卻大大的腦袋,圓圓的眼,小小的身子,憨態可掬,煙洛指著它巧笑倩兮,說這叫作hellokitty,是她最愛的玩具娃娃。於是他要來那張圖,請人專門做了一隻紙鳶,等到春天的時候,便能帶她去明媚的春光下放紙鳶了,只是……模糊的呢喃似一句嘆息:“丫頭,我有些後悔了……”
腳步放輕踱了出去,弟弟立在門邊等著,黑暗裡瞧不清神色。趙匡胤不禁頗生了怒意——她是一顆潔淨的寶石,即便是親愛的弟弟,也不可以輕易的觸碰,叫她染上一絲半點塵灰。
想不到趙匡義卻先開了口,語音幽幽似夜:“就是她!”
沒頭沒腦三個字,趙匡胤卻聽懂了,頓時心內百轉,複雜難以描述。停了半晌,聲音和心全似悶在喉中:“你想如何?”
這次輪到趙匡義沉默了,一會子,方自嘲的答道:“我能如何?她看來對我最是厭棄!”語調裡幾許落寞,隨風散了。
趙匡胤拍拍弟弟的肩,第一次沒有盡到做個慈祥大哥的責任,他竟然,竟然無話可說。弟弟自小便最是倔強。曾有一次,父親惱恨他貪看軍書誤了練功,雪天裡罰他去跪祠堂,他生生跪了一整晚也不叫饒,後來整整三天高燒不止。等病剛好,他便拼著再被家法,也把偷偷向父親報訊的小廝打了個臭死。原來,他心心念唸的女孩,竟就是煙洛。心緒愈發的亂成一團,只是黑霧般的澀堵。他究竟還能說些什麼?
暗月高懸,卻如人心。
倒是第二天一早,煙洛醒來發現一隻kitty貓風箏,簡直歡天喜地。興沖沖陪符晶回了柴府,把風箏亮給符寧炫耀:“姐姐,你看你看,風箏很可愛吧!!”
“哦?哪來的?”符寧問得不經意。
“嗯,應該是趙大哥送的吧!”趙匡胤昨晚肯定有回來帶走他弟,可惜她太困睡著了。而且那kitty貓,也只有他一人見過。
“趙將軍嗎?”符寧搖著“華仔”,略有深意:“你不會也和符晶那丫頭一樣……”眼神一瞟一旁的符晶,也帶過了安靜刺繡的魏蘭。
“不是不是!”煙洛連忙搖手,“我與趙大哥,是純粹的友愛,何況趙大哥人中龍鳳,多少女子追都追不來呢,煙洛何必跟著瞎摻和多事?”
符晶魏蘭同時一怔,符寧笑啐一口:“不害臊!”
符晶已經不依:“姐,你怎可拿晶兒取笑!”
符寧淡淡盯她,“哦,不是嗎?我還以為煙洛懂的你都懂!”符晶便低了頭,不再言語。
煙洛看氣氛有點悶,趕緊打圓場:“咱們別為啥趙將軍孫將軍的發愁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大家只求快樂自由不好嗎?”不去猜測,不妄動情意,一人自由自在,不好嗎?
在場的幾人聽了,全都若有所思,一池寒水,漣漪才起……
[大周卷:十二章 柴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