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一定要跟他去?皇上初初登基,有多辛勞,心裡又多苦,你知不知道?匡義,光義他有幾次喝得爛醉,每次喝醉就砸光屋裡的東西,吐得稀里嘩啦,你以為,他夢裡叫的是誰?這麼說走就走,你以為他們能夠就此放手麼?”
這是她再也等不及闖來的關鍵。今早得知了煙洛的動向,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去告訴皇上。老實說,趙大哥稱帝以來,她對皇上的感覺最為複雜。他是光義遵從的大哥,但他又是親手從符芷姐姐手中奪去江山社稷的人,她的思維一向直來直去慣了,關於如何面對他,卻令她左右矛盾犯了難。最後,還是趙大哥一句話解了她的心結,他說,我會盡全力,讓黎民百姓安居樂業,也讓宗訓自由長大,決不食言!他重諾如山,令她欽佩,於是決心就此尊重他。
早上符芷不曉得她會衝去皇宮,所以也不及阻止。她不敢冒昧攪了早朝,在殿外候到午時都過了,百官才零零散散出了大殿。她的頭腦也漸漸冷靜了,念起煙洛的決意,方覺得自己不該冒失將這訊息傳遞出去。才欲離開,皇上恰好召她進去。他的眉目間卷著濃濃的倦意,手邊的午膳好端端的擺在那裡,已經冷得沒了熱氣。大殿裡頭,他一人獨坐,顯得冷冷清清,詢問的言語卻依舊溫和。她才提了蘇煙洛三個字,就見到趙大哥凝目而視,面色都變了。
她一直曉得皇上喜歡煙洛妹妹,體貼寵愛,似乎不像光義表現的那般極致。不過今日看來,皇上對煙洛妹妹的用心,較之光義,或許有過之而無不及了。被迫撒了個謊,她支吾著心虛的逃了。自己在城河邊溜溜達達一個整下午,拿定了主意,才匆匆趕來,想親自帶煙洛回去。憑藉著直覺,她曉得,皇上真的需要眼前的女子。
空氣間有草味彌散,夕陽間,無數的灰塵載沉載浮,浮泛如舊日星星點點。
煙洛跌坐,烏黑的長髮散了一榻,澤如琉璃,她只是搖頭:“我,我管不了。晶姐姐,你說什麼都罷,我一定要走!”
符晶還欲再言,這廂的房門卻猛地被推開。煙洛以為夜橪回來了,驚喜得抬眸,卻看到柳朝驚慌的神色,“郡主,有一大批人,似乎包圍了這裡。”
煙洛倏然急急轉眸睃向符晶,符晶慌得連連擺手:“我沒說,真的!”
須臾功夫,思忖亦已不及。樓梯間一陣腳步雜亂,柳朝搶進屋子護在煙洛身前,青衣微波漫湧。煙洛心底無奈,款款地轉到柳朝身前,“聽我的,你別動手!”
而今,無論來者是誰,他們勢單力薄,都難以抵擋。何況,這是在大宋的地域。
揚起頭,努力地堅定了心思,仍在見到來人的那刻波濤翻湧,無法止息。幽幽的桃花目,映著修身金黃的長袍,他高貴英武,舉世無雙。他,已是當朝天子,九五之尊。張張口,又閉上了。那人的背後,立著另一個輪廓俊美至極的男子,遍身榮華霏豔,薄唇緊抿。
終究,還是被察覺了,一絲僥倖都沒有。
煙洛開始微微的顫抖,心中慶幸夜橪不在,否則只怕不可收拾。一面彷徨愈深,如此的情形,她一人,又該如何應對?
那片霞光般的金黃卻已經迎上來,騰龍的衣襟在眼前一再的放大,燦燦華光。煙洛踉蹌後撤,至退無可退,方咬牙狠狠跪了:“民女蘇煙洛,參見皇上,晉王!”
她只是前朝郡主,他乃天子之尊,地位懸殊,不可逾越!
趙匡胤登時一頓,彎了身扶她起來。細細的端詳,目光落在她頸間的傷痕,卻是一痛:“那天弄傷的?”
“嗯。”她回答得含糊,餘光瞥見光義眸中的邪戾,突突心跳。
“所以,怨我了?”
“啟稟皇上,民女不敢!”
好生疏,好客套。趙匡胤苦笑了:“丫頭,我不是你的皇上!若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