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一桌酒菜,不過取其山色湖光,清幽而已,清與葉兄喜歡就好。”
畫舫微微一震,離了岸邊,櫓聲且奏,綠水且移,湖風微襲,八寶蓮爐中瀰漫出一股細緻的松檀香味,夾雜著清新草香,的確幻而清幽。鍾隱舉了杯,謙謙然然:“鍾隱先幹為淨!”
煙洛忙忙一壓他的酒盞:“師傅說了,鍾隱一月之內都不宜飲酒,否則傷身!”
葉橪的視線斜掃煙洛的小手,眼中寒光一閃,自己便端了杯,一仰脖就將酒飲盡了。一面咋咋嘴:“這麼好的女兒紅,看來六皇子沒有口福了!”
鍾隱眸色微閃;優雅的抽回了手,應道:“把酒當歌,人生幾何?何況這杯乃是謝酒;酒逢知己;又怎可不飲?”卻從另一個角度捻了杯;在人阻止他前;迅速的飲了一杯下去。
煙洛眼睜睜瞧著;";唉";了一聲;沒轍,只得戲謔道:“鍾隱若不省酒待客,我們一會子大吃大喝起來,鍾隱的酒不夠了;就莫要心疼銀子再去買來!”
知道是玩笑,鍾隱與葉橪仍同時瞅了她一眼,鍾隱眼神中笑意流轉;算是答應了:";是;我少飲些便是了!";
葉橪搖搖頭,一副看朽木的樣子:“財迷;眼裡就有銀子!”
煙洛嗤之以鼻,懶得理他,自顧自的開吃。鍾隱飲食的品味不錯,幾碟小菜或濃或淡或脆或糯,搭配得當,風味獨特。其他兩人見她吃得香甜又不甚收斂,似乎霎時有了一種觀感,同時欲笑,目光無意間碰在一處,發覺了對方眼中之意,俱是一頓,即刻撤回了視線。鍾隱斯文的挾了一柱湖魚,細嚼慢嚥,葉橪挑了幾顆釀豆,有一搭沒一搭。
靜水流深,棹過船行。不一會兒,一個玲瓏的小洲漸漸看入人眼,遙遙望去,芳菲如織,鮮豔奪目,花海綿香潛送,醉人心脾。一條形如玉環的陸地,從南北深入湖中,像兩條手臂擁抱著多情小洲。湖岸垂柳儼然;婆娑起舞,宛若翡翠煙雲。一時山水迢迢恰成一色,潺潺嫋嫋,靜美如仙境,魔法一般;叫人不忍出言驚碎。
一時靜默;眾人且安靜的吃菜賞景。煙洛抿了口女兒紅,偶爾瞥見葉橪,他卻在碧水茜紗的底子裡頭,肆無忌憚的瞧她,蠱惑的瞳中一層幽浮的熱,忽令人心跳似小兔。只得側頭望鍾隱,鍾隱淺淺抿唇,髮絲飄揚,原本清淡的琉璃眸子,染了些薄紗的媚影,愈顯得風流無比。似是察覺到她的探視,鍾隱回眸過來,斂唇笑道:““方丈”花盈日,“蓬萊”月伴仙。那小洲叫做“方丈”,環洲名為“蓬萊”。因父皇每年夏季會來小住,目下島上正在清修,畫舫不易靠攏,不過你若想要上島一觀,我也可命他們劃將過去。”
“方丈蓬萊?”煙洛喃喃,擱了筷子。好美的地方,世上真有所謂的仙境,容人縱情逍遙麼?暗笑自己的不切實際,你可是個自負有現代意識的獨立女子,努力過日子便是了,何必做這些無謂的感嘆?探身站起,只是繾綣遙望:“這就夠了,仙景如斯,遠觀即可。比之一心痴求,不見花下殘英,不見水中頑石,不必窺破所有,反而幸福的多。”她冉冉於風立著,神清骨秀,烏絲黑軟,杏紗飄逸,清婉當中絲絲空渺,宛如天際浮花。
葉橪的眉心微擰,她並不愚笨,許多時候只是刻意裝糊塗罷了,對他如是,對鍾隱如是,甚至對自己亦如是。這是智慧,亦或是種逃避?沉沉問了一句:“若你為僧,那島上有真佛傳人衣缽,你亦不去?”
煙洛妙眸一轉,回首望他:“不去!”
“為何?”
“我是個貪戀紅塵的,註定不能悟道,何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佛法我雖不懂,但萬事講求順其自然,佛又怎可能將衣缽傳與一心執念的人?”
鍾隱若有所思,輕聲應道:“執念麼……”笑了一笑,倒問葉橪:“若是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