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南命令一下,也知道非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非衣伴在閔安身邊獻殷勤,將棘手問題丟回來給他處理,安的不是什麼好心。
下次還他一份大禮。李培南暗暗想到。
馬車經過一條坊街時,傳來一陣濃郁的奶酥茶味道,李培南喚停馬車,前面清道的騎兵隊伍不明所以,仍然恭恭敬敬站在了兩旁。
一處堂宇寬靜的宅院裡,種植著花木,小樓垂簾深深,氤氳著胭脂香氣。李培南徑直走進紅木大門,一旁的騎兵還斗膽攔了攔:“公子,這樣的地方不能隨便進,有礙您的名聲。”
李培南已經走進門,拾級而下,他的紫袍及白玉紳帶可顯露出身份,不需說話,也能讓裡面的人看得眼顫。一個滿頭花飾的女子從從流蘇藤架後快步走出,來到他跟前蹲了蹲身子:“見過公子,有失遠迎,請恕罪。”
李培南看著女子低垂的臉:“柳家娘子麼?”
柳玲瓏聽見貴客指名而來,應得越發小心:“正是奴家。”
“上一盞凍子酥奶酒來。”
據說花街裡如花似玉的柳家娘子拿手才藝是跳舞及釀酒,據說閔安極是喜愛她的凍子酥奶酒,待李培南親口嚐到了令閔安神魂顛倒的酒水時,卻覺得口感過膩,實在是不堪一提。
偌大的客廳裡,門窗齊開,對著一方明淨的荷塘,時而吹來花木清香。李培南坐在桌旁,騎兵隊伍駐守在宅院外,柳玲瓏一人作陪,偶爾抬起絹帕掩掩紅唇。
李培南淺飲一口就不動,心裡猜想著閔安以前是不是摸進過這座院子,坐在他現在坐過的椅上抬頭看著水景。他滿心都在想著閔安,哪裡又去理會旁邊的人。
柳玲瓏走近一步,小心問道:“公子還有什麼吩咐?”若是無吩咐,她會忙不迭地退下去,去招呼另外一名留在樓裡的男人,也不會打擾到眼前貴客的清思。
“我府裡有一位客人喜歡舞藝,指明要你去教她。”李培南澱了心神才能回答。
柳玲瓏連忙應是。
李培南又說:“閔安隨後也要進我府裡去,你不可怠慢他。”
柳玲瓏一愣,隨後又極快應是。久在風月場討生活的女人,自然也是懂得察言觀色,哪怕聽不懂話裡的意思。
她琢磨著,那個喜歡來她這裡蹭酒喝的閔安,才是世子爺看重的人。
果然,李培南跟著又吩咐一句:“不準與他走得過近。”
他不說理由,也不需要說理由,柳玲瓏就會滿口答應。上頭的吩咐,總歸不會錯的。
一刻後,衣甲齊整的騎兵隊拔旗飛馳,當先肅清了回世子府的道路。李培南下了馬車,吩咐將府裡最雅緻的院子打掃乾淨,管家小心問:“給哪位貴客留著?”
“閔安。”
到了晚上掌燈時分,做事一向利索的管家就收拾好了一處荷竹美景的院落,也打聽清楚了閔安是何許人物,李培南親筆題上“唯吾”兩字,叫管家趕製成牌匾掛在院門上。
管家低頭應著,李培南站在院中的桌案前正待放筆封墨,外頭傳來侍從的通傳:“小相公來了。”
李培南連忙放下筆,迎了出去。管家拿著字幅細細交代屬從,又趕到前院的客廳裡奉茶。他所看到的小相公,與侍衛隊長張放嘴裡的好像不大一樣——從垂拱門走進來一個白袍罩衫的少年郎,面容白淨,長相俊俏,正磨磨蹭蹭地捱在門柱旁,還不要公子碰。
管家拿著茶案候在客廳簷下,眼鼻觀心,打算什麼都不看進去。
李培南的身姿比閔安高出一頭,閔安始終低著頭躲避著李培南的牽手,李培南只好順意抵在門前,將閔安堵在懷裡堵得踏實了,低聲問:“誰惹你生氣了?”
閔安抬頭:“公子為什麼一定要抓我來府裡住?我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