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又是一聲冷笑,看向君子游的眼神滿含不屑,手中把玩著匕首,好似隨時都會刺入面前之人的胸膛。
「你以為我為何會老老實實在此聽你嘮叨這麼多話?你知道的這麼多,留著也是禍害,不如今兒個就跟管不住嘴的素心一起上路,互相還能有個伴!」
看著他抽刀上前,君子游下意識後退,連連發著怪聲,生怕他一時衝動,真的要了自己的小命。
可就在他後背的傷抵上院牆,疼的亂叫一通時,柴房四周又冒出了幾個人影,同時燃起火把來的樣子還挺壯觀。
火光將死夜映得猶如白晝,照明瞭君子游煞白的臉,如此一來他也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是要將整個丞相府付之一炬,將所有秘密都埋葬在火海中。
「你們這樣做是要遭報應的!!」
「報應?哥幾個殺的人多了,連鬼都不敢近身,還會怕活人不成?等你到了下邊見了閻王爺,記得給哥幾個美言幾句,就說你是自己作死的,可不是咱們非要取你性命,那是活該!」
刀刃都架在了脖子上,君子游又是一聲哀嚎,嚇得哆哆嗦嗦,右腿一抽筋,不知怎麼就頂在了黑衣人胯間,令氣氛瞬間冷至冰點。
對方顯得有些沉默,抓著君子游的腳腕將他甩到一邊。可僵著一條腿的君子游卻是身不由己,才剛挪開,就又撞回了原處,這一腳力道稍重了些,踢的黑衣人悶哼一聲,揚手就要抽他個巴掌。
可他借著火光看清了君子游的長相之後,又有些心軟,手就停在了高處,遲遲沒有落下來。
君子游趁機哭道:「別別別!你殺我可以,但不能毀了我這張臉,我是靠臉吃飯的,你總得給我下輩子留條活路不是嗎?」
「也成,你叫聲好聽的就放你一馬,要是咱們有緣,下輩子哥哥還能好好疼你。」
聽了這話,他是忍著作嘔的衝動,扯出個難看的笑容對人諂媚,「那,好哥哥,死也死個明白,你總得讓我知道自己是死在誰手裡,下輩子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個請求不過分吧?」
「那你可記好了,殺你的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丁風是也。」
「丁風……頂風作案,哥哥好威武霸氣的名字。」
「那是當然,老子背後可是西南商行,爺怕誰啊。」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君子游抬腳一踢,正中丁風下懷,這一腳的力道足以讓對方癱在地上失去行動力,待人滿地打滾之後喊道:「你們都聽見了吧!他說西南商行,是說西南商行啊」
話音未落,從他身後的牆頭上就冒出個扣著竹筐的腦袋來,沈祠屁顛屁顛露出頭來,「聽見了!他說西南商行。」
隨後從柴房中,草叢邊,深井下,高樹上,三三兩兩走出一群人來,其中有些是縉王府的親衛,有些是丞相府的家僕,還有特意從順天府請來的師爺白燼一同作證,這下算是坐實了西南商行的罪行。
突然被這群人團團圍住,丁風一時緊張,狗急跳牆生出了挾持人質的想法,剛要扯住君子游,後者便因為腿抽筋而栽下了躺椅,叫的慘兮兮的,令沈祠誤會是丁風動了手腳,翻牆而過迎面就是一拳,打得對方兩眼昏花,當場暈死過去。
沈祠一聲令下,潛伏在相府別院的王府親衛一擁而上,將形跡可疑的商行爪牙一併扣押,都是檢驗過沒有自裁手段了,才五花大綁的捆起來,送到順天府大牢聽候發落。
雖是君子游策劃了今夜的釣魚行動,可當蕭北城從柴房幽幽走出時,他還是吃了一驚,畢竟怕被阻攔,這事他從頭到尾都是瞞著那人的,被逮了個正著,總會覺著不安。
「王、王爺,您聽見了嗎,這事和西南商行有關……」
「本王耳朵好著。」
「那真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