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杯子,抿著紅唇搖了搖頭。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是重生的女人。”她的語氣穩重、嫻靜,早已沒了年輕時的傲氣。
“你知道嗎,我常常想,既然你都會穿越回本體,那我是不是某天也會回到我原來的身體呢,只是,過了這麼久,那也只是一具屍骨罷了。”
她最近無數次地做這個夢,夢到自己變回了當年剛剛被男朋友劈腿的三流歌手唐藝,然後被疾馳而來的計程車重重地撞飛,鮮血流了一地。
“也許有一天我醒來,卻是已經長眠地下了呢。”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到時候不要忘記去我的墳前獻花圈,並且,不要告訴現在這具屍體的主人,這十年發生了什麼,如果可以的話,不如讓她回到莫子傑的身邊……我知道,他一直在等。”
她閉上了眼睛,燭光中的她在盡力微笑著,雙眼已經含淚,視線模糊一片。
這麼多年,當她終於站到了娛樂界的頂峰,剩下的卻只有無盡的茫然與失落,就像夢想達成的那一刻的空虛感,再也找不到任何精神支柱。
即使是當年那個對她一片情深的蘇木陽,也在三年前結婚生子,建立了幸福的家庭,如今以她藍顏知己的身份存在著,每年在她生日的時候都會出現,安撫她這顆脆弱到隨時可能破碎的心。
“我不只是穿越回本體,更是穿越了5年的時空。”蘇木陽凝視著她,眼中透出一絲不捨,好像正在考慮要不要說出這個秘密。
她怔了良久,幽幽地問:“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也做得到,唐藝。”
他輕嘆了口氣,與其看到她這麼精神恍惚的日復一日的老去,不如就此告別,給她一個新的人生。
“如果你能重生,那就再來一次吧,重生回16歲的你。”他伸出手指,指向那個禮物盒,示意她開啟。
那是一顆轉世靈球,是當年蘇木陽為穿越回本體,遠走泰國尋到的降頭術大師,求得的時空之秘鑰。
她的雙唇顫抖著,眼睛滑落而下的,是她作為別人的替身,在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中,最後的一滴琥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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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某貴族私立高中的校門口,莫子傑一身學生制服,從豪華車中走下來,斜挎著單肩包,帥氣又青澀,帶著滿滿的叛逆氣質。
一個扎著馬尾的外校的女生騎著腳踏車從他身邊經過,恍惚之中差點撞到了他,那女生的表情慌亂起來,連忙下車一個勁兒的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莫子傑皺了皺眉,伸手彈了彈湛藍色的制服上被她蹭到的灰塵,口氣有些不悅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生的臉龐絕美又稚嫩,嬌豔的臉頰浮上一層紅暈。
“我叫,唐曉……”
“對不起,這位同學,外校女生請不要在我們學校門口的停車位逗留。”
私立高中門口的值日生拿著小黃旗催促著她,那女生醒悟過來,怯怯諾諾地點點頭,上了車子離開了這裡。
“笨手笨腳的。”
莫子傑皺了皺眉頭,手揣進褲兜向校門走去,卻被值日生的小黃旗再一次攔下。
“對不起,這位同學,沒有佩戴校徽的話,禁止入內。”
“校徽?”他不屑地挑了挑眉,眼神中開始透出戾氣。“那種東西我從來不戴。”
值日生也沒有要退讓的意思,手中的小黃旗緊緊攥著。
她是剛剛轉校而來的高一年紀新生,留著齊肩的半長髮,清秀白淨,有些小雀斑的臉上毫不掩飾地透著驕傲與倔強。
“那就請回家找到校徽再來上學吧,同學。”
他的眉頭緊鎖起來,這是第一次,在這個學校出現了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