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都是她的心意。
老韓王說完,轉身便在林敞的陪同下回了尚明軒。
晚宴過後大家都到了戲園看戲,流芳才想起龍母廟祭祀有些細節要跟容遇說一說,可是他不在戲園子裡。
於是,她便帶著萱兒捧著一杯參茶到靜柳軒的書房中去找他。
容遇不在書房,流芳卻見到楚靜風的身影,他正和一個身穿緋色錦袍的人在說話。
“韓王這幾日到陵州大營可是檢閱大軍去了?”穿緋色錦袍的人問。
“上次青州密會時,韓王不是已經定下了攻打虞州的方案了麼?怎麼,趙王忘記了?”楚靜風不冷不熱地答道。
趙王彭子都冷哼一聲,“小王這趟過來就是想告之韓王,本王派人見過虞州刺史溫不平,溫不平提出,只要陵州韓王願意娶他女兒溫月伶為妃,他願意無條件把虞州版圖並與陵州。這等不費一兵一卒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流芳後退一步,腳步就這樣生生定住在書房門邊的陰暗處。
“繁都朝廷早就對溫不平起疑心,這一年來總是以各種藉口拖欠著虞州的軍備物資,虞州的兵力無法與陵州相比,真要開戰不啻於以卵擊石,他溫不平憑什麼提條件?!”楚靜風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語調。
“真要打起來,死傷總是會有的。鷸蚌相爭,各損元氣,就算虞州到手了也不是一塊什麼好肉了。更何況我們主要是和繁都朝廷的軍隊抗衡,若能順利並了虞州,有百利而無一害。”彭子都有些焦躁,“不過就是多養一個女人而已,韓王府養不起麼?如果溫不平願意,我趙王府絕無二話。成大事者焉能只顧兒女私情?”
“只怕韓王不會考慮溫不平的提議。”楚靜風篤定地說。
“為什麼?因為那個顧六?”彭子都笑起來,“聽說她並無傾國傾城貌,那溫月伶可是出了名的美人,男人誰不是三妻四妾的?再說了,顧六是繁都顧家的人,百里煜就不怕這個女人有二心?更何況,前不久,他才殺了顧懷琛,顧懷琛說什麼也是顧六的兄長,他就不防她心生恨意,這樣的女人還能安然地把她留在枕邊?”
“趙王!”楚靜風聲音陡然大了起來,“這件事,不要在韓王府提起。”
彭子都嗤笑一聲,“殺了就殺了,為何還要掩飾?敢作敢為才是大丈夫,難不成韓王殺了顧懷琛,還要顧忌他王妃的感受?”
黑暗中,流芳手足冰冷地僵直在那裡,身後的萱兒手足無措地站著。
片刻後,她邁開虛浮的腳步,走進了書房。
楚靜風和彭子都稍稍愕然,她反而笑了笑,儘管嘴唇早已失去了血色。楚靜風見她這樣的臉色,心下當即有了不好的預感,上前一步對她說:
“流芳——”
她卻只是看著彭子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趙王,顧懷琛他死了,是嗎?”
彭子都忽然被她眼中的冷意所懾,那淺淡的眼窩中似有浮冰碎雪寒氣氤氳,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冰冷的溫度彷彿在空氣中傳遞。他僵硬地點點頭,正想說什麼的時候,身後傳來容遇淡淡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說:
“你應該問的人是我,不是他。”
手被他有力地牽過,容遇掃了彭子都一眼,說:“趙王,靜安王,本王與內子有事相商,先失陪。林敞,替本王好好招待兩位。”說著,便帶著流芳離開了靜柳軒書房。
流芳任憑他拉著,像個遊魂,不知道什麼是憤怒,不知道什麼是悲傷,只是木然地隨著他回到了流雲居。萱兒她們幾個丫鬟看著主子的臉色不對,連忙退出內室,關上了門。
“想問什麼?”他坐下,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茶,神色平靜,可是手中的杯子攥得緊緊的。
流芳僵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