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如雲之事深惡痛絕,若是他不願意娶楊懿君,這樁娃娃親何必執著這許多年?”
“你是說——”流芳有些訝異,“三皇子是故意這樣氣走懿君的?”
容遇頷首,“繁都危機重重,直接把楊懿君送走你覺得她會願意?所以,阿霜定是出於對她的安全考慮才這樣做的。”他心中隱隱憂慮,繁都定是會有什麼事情是在他的謀算之外的,不然皇甫重霜不會冒險讓楊懿君這樣跑來陵州。
“遇,那阿風呢?他明明是靜安王世子啊,為什麼也跟你們一起?”
“你知道靜安王是怎麼封來的嗎?”容遇哂笑,“楚雲將軍常年鎮守西北,立下赫赫戰功,楚夫人是宮中明妃娘娘的妹妹,常出入宮中,彰元帝本就有心,藉著夜宴酒醉,強佔了楚夫人的身子,楚夫人羞愧難當,在宮中投水自盡。這事傳出去只說是楚夫人不小心失足落水……楚將軍從西北迴來,便被剝奪了兵權,賜封靜安王。楚將軍從此偃旗息鼓,納了幾房侍妾,表面上過著安享太平的生活,其實他們兩父子早就知道當時所發生的事情……我,阿風,阿霜,三個人,從小便是在仇恨中活下來的。”
“為什麼不乾脆想辦法把皇帝給那個了?”流芳做了個手勢。
容遇搖頭,“我告訴過你,我只是想改變些什麼。我的父母死了,死者已矣,自然我是想要為他們報仇的,但是我更希望的是,我百里家的子孫世世代代都能平安度過,阿醺,你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從一出生便被人謀害,半途夭折?陵州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所,沒有了陵州,百里氏一族便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不管是彰元帝還是皇甫重雲,他們都不會讓地方勢力坐大,所以,我們不可能不反。”
“皇甫重霜就可以放任百里氏?”
“我與他早有默契,比如陵州的兵力可以受限制,百里氏族人可以立誓永不在朝為官,更不會與皇室聯姻……他知道我要什麼,這個天下太大,我不想要,那樣太累人了。”
流芳握著他的手緊了緊,他釋懷地笑道:“你別想太多,我們都不是靠仇恨而活著的。阿霜與皇甫重雲比起來,更有王者之氣,當年孟天長就是看到了這點,才帶著顧懷琛離開太學的。因為,即使他傾囊相授,皇甫重雲能掌握到的尚不及阿霜的三分之一;而阿風表面上雖是文人,可是在行軍佈陣上的本領,並不見得比去世的老靜安王要差。”
流芳有些不以為然,說:“阿風沒打過仗,那不是紙上談兵嗎?”
“紙上談兵,也有深淺之分。”
“那你呢?”流芳奇道,“你雖然會點武功,可是會領兵打仗嗎?你吹吹簫彈彈琴可能還有點用處,迷惑女子尚還可以,迷惑敵軍可就不成了吧?!”
容遇捏捏她的鼻子,“女人,有你這麼說自己的夫君的麼?我會不會打仗,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不過我的確對打仗沒什麼興趣,只是真要打的話,溫不平還不是我的對手。”
說著,他的手撫過她有些尖削的下巴,不禁皺眉說:
“怎麼你總是這麼瘦?王府的廚子是不是該換了!”
“你還說,”她抱怨起來,“每天塞我吃那麼多東西,我都胖了好幾斤,小肚子都出來了!”下巴不都是瘦瘦的嗎?長得肉嘟嘟的下巴那叫一個可怕啊!
“是嗎?莫非上回我檢查得不夠細緻?”他輕笑出聲,猛然橫著把她抱起便向臥房走去。
她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埋首在他懷裡。
她喜歡他這樣抱她,霸道,卻帶著毫不掩飾的寵溺。
耳鬢磨斯,被翻紅浪,意亂情迷之際,忽然緊閉的房門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楊懿君的聲音不適時地大聲響起:
“流芳,流芳我睡不著,忽見今夜月色極好,你起來,我請你吃夜宵,你陪我賞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