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趕回錦繡軒,她走得太快以至幾乎撞到了迎面走來的人身上。
“姑娘小心。”洪昇適時避開,銀環說了聲“抱歉”就想走,忽然被洪昇身旁的容遇叫住。
“你為何走得這般急?本王記得,你是錦繡軒芳華公主的丫頭?”
銀環一抬頭,對上容遇詢問的目光,她再也忍不住跪下大聲說:
“王爺,我家小姐不適,請您,請您儘快找大夫來看看她吧!不是說通州有良醫……”話還沒說完,她的肩便被一股力氣提起使她整個兒站了起來,她只覺得自己的琵琶骨差些要碎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只聽得容遇沉聲問:
“她怎麼了? ”
聽銀環三言兩語說完,容遇寒著臉大步流星地向錦繡軒走去,銀環和洪昇連忙跟上,到了流芳的廂房前,只見那房門半掩,容遇正要推門進去時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摔破瓷器的響聲,他的心一緊,一腳踢開房門,映入眼中的一幕卻叫他霎時間全身血液倒流,憤怒驚疑,不能自控。
素帳大開的床 上,衛卿俯身壓著流芳,一手摁住她的肩,另一手正抓住她的左腕,他身上的外袍開啟,雪白的中衣繩結已經鬆開,而流芳身上衣衫凌亂,領口大敞,露出微微起伏的胸線,眼中水霧迷離,眼神空洞無主。
衛卿聽到聲音,一扭頭見到臉色陰沉狠戾的容遇,說:“王爺,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大步走上前的容遇狠狠地一拳正中面門,他悶哼一聲倒在一旁,嘴角鮮血直冒。容遇一把抱起流芳,才赫然發現她潔白的左手上一道血線蜿蜒而至,他大驚,大聲對洪昇吼道:
“馬上把呂思清給我找來!”
“韓王,你誤會了——”衛卿踉蹌著下了床想要解釋,容遇回頭用冷得可以殺人的目光盯著他說:
“衛卿,本王告訴你,她要是有什麼事,你準備好給她陪葬!”
衛卿看著他消失在房門的玄色身影,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扯出一抹怨毒而得意的微笑。百里煜,你還敢說你不在乎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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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明亮,偌大的房間裡安靜異常,容遇坐在床沿,看著著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人,握著她的右手不願鬆開。
他眉頭深鎖,沉默著,薄唇深抿。
她的左手放在被面,手掌纏了好幾層紗布,白紗布是那麼闊大,好像幾乎要把她嶙峋的手吞沒了。容遇抱她到自己的臥房後才發現,她的左手竟然死死地攥著幾塊碎瓷片,任憑被割得鮮血直流也不願放手。
那一霎那,除了心悸,更多的是惶然,她流了那麼多血,幾乎把袖子都染紅了,她的眼神還是沒辦法聚焦,好像神志遊離於九天之外。
呂思清剛剛給她下完針後,取了兩丸藥讓她服下,她神思遊離的狀態才結束了,漸漸地閉上眼睛昏沉睡去。
呂思清說,她體內的寒毒甚深,發作時過於痛苦,也許是因此而沾染上了五石散。
他還告訴他,她身上的寒毒,不僅僅是因為墜入冰冷的護城河,更因為是冒著寒氣積聚不去反噬其身的危險懷孕生產所至。
容遇當時就怔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呂思清,震驚的問:“懷孕?”
呂思清又說:“那胎兒懷的時候本就不穩,再加上母體虛弱,精神緊張,冒著那樣大的危險來生孩子簡直就是玩命,她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我與她,總算是有緣……原來她就是顧六,也不枉我三年前萍水相逢贈藥於她……”
容遇頭腦中轟然作響,他根本沒辦法再聽呂思清說些什麼了。他坐到床沿看著昏睡過去的流芳,她蹙著眉,好像連睡著時都在憂慮著些什麼,失去血色的唇顯得有些青紫,他這才想起自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