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可是傷了的心,你要自己補回來。”
“補?怎麼補?”流芳仍是在笑,帶著嘲意和冷然,“天崩了可以補,地陷了可以補,心傷了怎麼補?”
容遇定定地看著她,眼神複雜,可是少了平日那副漫不經心的不羈神情,他站起來輕擁著她的肩,輕聲道:
“你為什麼不哭?明明心裡很難受,哭了就好了,你難道不知道麼?”
她的確哭不出來,她撫著自己的心窩,那個地方好像痛到有些麻了,她的眼睛一片乾澀,沒有一滴眼淚。
彷彿有什麼在胸腔裡漸漸流失,最後消褪於無。
容遇一反常態,沒有和她坐馬車,反而是陪著她慢慢地走回顧府去。雖是新年,但這個時辰街上難免稀落冷清,寂靜的長街,兩旁有皚皚的白雪堆積,灰黑色的青石板上落下緩緩移動著的兩個長長的影子。
回到顧府時,已經夜深。經過叢桂軒的小圓門,她知道,他一定會在那裡等她。坦率如他,怎麼會不給她一個交待?
朦朧淡月下,他從小圓門內慢慢走出來,白衣素淡出塵,還像當日她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眉宇間有淡玉光華流動般的清雅男子。容遇不作任何表示,施施然地越過他向一枝軒走去,只是快要到小徑轉折處時回過頭來,望了流芳一眼。
黑眸幽深似海,分不清情味,流芳差點錯以為那是擔憂和不安了,只可惜存疑地再看向他時,他的眼內已不復再有波瀾。
她抬頭看向懷琛,笑笑說:
“這麼晚了還不歇息?”
懷琛只是深深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一絲冷風掠過,流芳把身上的披風拉得再緊些,說:“更深夜寒,我先回去了。”經過懷琛身邊時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臂,迴轉身子看著她說:
“就是這樣?”他的聲音裡有幾分痛楚,“你可以恨我,也可以罵我,就是不要這樣……對我笑……流芳,你應該恨我的。”
流芳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看他,只是說:“我,憑什麼恨你,我的哥哥?”
懷琛聞言身子不由一震,流芳又說:“你接著是想要告訴我你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麼?”
“你……覺得我有苦衷麼?”他頹然地放開她,苦笑著。
流芳點點頭,“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那夜你根本就不想被公主認出來對嗎?”
懷琛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流芳,等我,好不好?”
等我,好不好?等我有足夠的能力把你留在身邊,等我能光明正大地來愛你,等從某一天開始能兩相廝守直至老死,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他期待地看著她,她抬頭望他,目光清冷,淡笑道:
“好,我等,”
他的心瞬間被突來的狂喜充斥著,可是她的下一句話卻如寒冬裡的一盆冰水當頭淋下。
“我等,等喝哥哥和公主的喜酒。”她說。
腳下有如綁了千斤墜,沉重至極,然而她還是用盡全力挪動腳步向一心居走去,她離開了幾步後呆立在原地的懷琛忽然大步追上去用力拽著她的手,一把把她帶進懷內,流芳撞上他的胸膛,那個不甚溫暖的懷抱撞得她的心窩直髮疼,她掙扎著想要推開他,無奈他死死地鉗制住她的手臂,雙眼發紅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你一定要這樣嗎?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的……”
“那又如何?顧懷琛,你也知道我的心,只是,你先放手了……我和你,是兄妹,再隨心而行我們之間也沒有過承諾,沒有過明天,我永遠只是躲藏在暗處不見天日的角落,可是我從來沒有因為這樣而囚禁自己的心……可是,”流芳深深吸了口氣,壓住心頭洶湧而至的悲愴,冷靜地說:
“很快就碰壁了,我頭破血流,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