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方才只是草草瀏覽過這些資料,並不是很清楚他要說什麼,便拒絕道:“你如果只是想寫一份合法謀殺申請,完全可以自己寫,找我做什麼?”
“啊,我其實不太擅長寫這些東西,對LMPB批准申請的標準也不是很瞭解,所以只能麻煩你幫個忙。聽說你很擅長潤色文稿,那我的申請就拜託你了。”達西以手按著資料,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微笑著威脅他,“我需要一份百分之百被批准的合法謀殺申請,我說的是百分之百,從寫下我的名字開始,就不會被任何一個LMPB環節否決打回的申請。”
桑德聽完這句話,目光落在電腦螢幕上的LMPB官網上,忽然弄明白了一直懸在他們心頭的疑惑——到底是什麼人要把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為什麼是他們?和LMPB又有什麼關係?
“你想在遺落天堂完成合法謀殺的全部程式?從申請到批准再到實施謀殺?”桑德哈哈笑了兩聲,搖著頭看向這個少年,“你會不會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申請表內除了申請資料需要稽核以外,謀殺方式也需要精心策劃,你既然如此大費周章地把我們都引來,那說明你要殺的人很難殺,你怎麼可能提出一個完全不被主審官駁回的完美謀殺方案?”
“哦,關於這一點,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達西漫不經心地張開手指,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輕描淡寫道,“我從小到大唯一擅長的事,就是謀劃殺人了。”
桑德被他臉上冷漠的表情驚到,這種對死亡毫不在意的態度明明白白表露出他對生命的漠不關心。這是屬於殺手的眼神,冷酷而漠然。他忍不住反問:“既然你最擅長謀劃殺人,去殺就好了,為什麼要申請合法謀殺?你這樣的人,還會在乎自己殺人後能不能脫罪?”
“我當然在乎。”達西笑了笑,那張漂亮的臉蛋頓時如春暖花開,“我想殺了他,又不想淪為罪犯,當然得找個方法脫罪咯。”
桑德被他臉上的笑容刺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問:“你要殺誰?”
達西歪了歪頭,似乎有些奇怪:“當然是殺我父親。剛才告訴你了呀,我請嶽灃哥哥來島上的時候,他可生氣了。”
“……”桑德張了張口,艱難道,“你父親是誰?”
“你見過他的呀。”達西笑得眼睛彎起來,“他看上去可是非常慈祥可靠的。”
桑德驚呆了:“Beverly神父?”
達西被他的表情逗樂了,咯咯笑了幾聲,吐著舌頭調皮道:“沒想到吧?越是看著道貌岸然的人,越是可怕呢。”
他將面前的資料向前推了推,聲音冷下來:“現在,讓我們開工吧。”
桑德木然地坐在那裡,沒有接話。
達西直起了身體,表情淡去,盯著他沉默許久,忽然向後打了個響指。
左側的金屬牆體忽然向兩側滑開,露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籠子,這籠子與那晚舞臺上的巨大玻璃籠子一模一樣,而嶽灃就像那次一樣被關在籠子裡,緊閉著雙眼躺在籠子裡,與上次不同的是,他沒有穿著古怪的人魚衣服,而是像他平常一樣,穿著T恤牛仔褲,赤著腳,靜靜地躺在籠底。
桑德猛地撲過去,敲打玻璃牆面,卻發現那只是一個螢幕,敲打毫無作用,玻璃籠子彷彿隔著很遠一動不動,他赤紅著雙目瞪向達西:“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請屬下將他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請他好好睡一覺。我記得他上次受傷很重,這個玻璃籠裡可以灌滿輔助傷口癒合、骨肉生長的藥液,人泡在裡面,很快就能恢復健康。”達西笑著,彷彿自己在做什麼好事。他再次打了個響指,桑德發現有一股淺藍色的液體沿著玻璃籠子頂端緩緩注入。
“你到底要做什麼?”桑德警惕地看著他,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