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緻哈……?
納悶歸納悶,沒人敢吭聲。
氣氛死沉沉的,沒人敢開口說話,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給蕭弄注意到。
一片死寂中,蕭弄冷不丁開口:“本王最近得了幅畫,可惜一直無人共賞,今日趕巧,便與諸位同賞一番。”
眾人聞言,迷茫不已。
賞畫?
之前進長柳別院時,放言“誰家還沒幾幅絕世名作,賞畫多無聊”的人縮成一團,不敢出聲。
鍾宴笙也迷茫地眨了眨眼。
隨即心底隱隱生出幾分不合時宜的期待。
這可是定王殿下的藏畫哎,想必一定是什麼名家高作、傳世畫卷,等閒人沒有機會觀賞到的吧。
他仔細觀摩觀摩,偷偷學一下大師手筆,說不定能在畫技上有什麼突破呢!
蕭弄掃了眼眾人的反應,沒有多言,拍了拍手。
一個暗衛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謹慎地捧著個畫軸,走到蕭弄身邊。
見蕭弄身邊的人那麼小心地對待那幅畫,鍾宴笙心口怦怦跳起來,愈發期待了。
蕭弄的視線在鍾宴笙身上停頓了幾瞬,悠哉哉吩咐:“開啟。”
暗衛應聲,徐徐展開了畫卷。
一副筆觸清麗的寒梅棲鳥圖徐徐展露在眼前。
看清內容的瞬間,鍾宴笙如遭雷劈,眼前一黑。
這不是他的畫嗎!
出自他筆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畫!
此前去見孟棋平的前一晚,鍾宴笙裝裱好了這幅畫,本打算見完孟棋平,就來長柳別院,親手把畫送給哥哥,再說點心裡話……
結果出了意外,他筋疲力盡,慌忙丟下馬車逃之夭夭,事後才想起這幅畫還在馬車裡,但也沒敢回來找。
竟然、竟然是給蕭弄帶回來了嗎?
其他人沒想到蕭弄說賞畫,還真就是單純的賞畫,面面相覷一陣後,咽嚥唾沫,大著膽子拍起了馬屁:“真是驚世傑作啊!”
“不愧是定王殿下的收藏,在下從未見過如此清麗的筆觸,定是哪位大師之作吧。”
“小臣家中有一室,專門收藏書畫,但從未見過如此驚豔卓絕的畫作,今日當真是大開眼界,一飽眼福了!”
“神蹟,神蹟啊!”
鍾宴笙:“…………”
每一個馬屁,都從定王殿下那邊漏過來,砸到了鍾宴笙身上。
幾乎是一瞬間,鍾宴笙就從脖子紅到了臉,面紅耳赤的,寬袖下的手指糾結在一起,羞恥到想立刻鑽進地縫裡,悲憤不已。
別、別吹了。
這群人,能不能別瞎吹了!
鍾宴笙自小喜丹青,但他做事總是慢慢吞吞的,作畫尤其慢,畫得不多,除了那兩幅賣出去的畫,其他都是畫出來自娛自樂,有教書的先生和家裡人誇幾句,就很高興了。
哪被人當面這麼胡吹過。
若不是怕被蕭弄逮住,他現在恨不得跳上去,奪過那幅畫拔腿就跑。
蕭弄抱臂倚在書架上,聽著其他人天花亂墜地誇著,神色頗為愉悅,見鍾宴笙呆呆的沒什麼反應,眼眸微眯:“鍾小世子怎麼不說話,你覺得本王的這副畫如何?”
鍾宴笙的臉皮薄得堪比一張紙,輕輕一戳就破,哪能像其他人那樣,對著自己的畫胡吹。
自己吹自己,他斷斷是做不出的。
他噎了會兒,語氣乾巴巴的:“回殿下,小臣覺得,這幅畫,比起大家之作,還是,尚且有許多不足之處……”
“哦?”蕭弄聲調微揚,“說說,何處不足。”
鍾宴笙努力想了想,認真回答:“還有些稚嫩,不如大家之作成熟豐滿、圓融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