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岔開話題道,「聽迎曼說,今兒早晨你問也不問她的意思,便將人拉到我這裡來,可把她好一頓嚇。對著女孩子手段這樣強硬……」後面的話越來越小聲。
男人啞笑,「手段強硬?確實沒那麼多耐心。」
寧之肅神情自若,一點都沒有犯錯的自覺。
伊綿放下碗,又小聲道,「霸道。」只是她太慫,沒有膽子說太大聲。
寧之肅將身體靠在椅背上,長臂搭在最上沿,眼眸微眯,「對有些人不用手段,只用心,似乎也沒用。」
伊綿道,「什麼用心不用心的。」秋波盈滿那雙媚如菸絲的眸子,女子偏偏低了頭,不讓男人看見她的臉。
男人斜晲,嗤一聲,嚇得伊綿心上一抖。
她起身,用青藍手帕拭了拭嘴角,「我用好了。」而後幾乎是落荒而逃。
寧之肅坐在原處,拿了桌上伊綿用過的青花瓷茶杯,指腹在光滑的杯口輕撫,沾染唇脂留下的一點紅。
—
暗夜洶湧,外面大雪無聲。
垂下的煙粉素紗幔帳裡傳來女子半是痛苦半是愉悅的細吟。
屋內僅在角落處點了燈,暖黃光線氤氳。幔帳上有人影閃動。
女子後仰脖頸,長發如瀑布般垂下,濃密柔軟,身子被擁在一個寬厚的懷抱中,伊綿耳畔被熱息包圍,奶白色肌膚上泛著瑩潤的光澤,男人發了狠般攪了她的脆弱。
手臂被微微捏痛,伊綿嚶嚀,忽聽男人在耳邊低聲道,「就是死,也要把你綁在身邊。」
女子不知寧之肅為何出這樣的狠話,也聽不出言語間繾綣迷亂的情調。她指尖微顫著觸及男人腰腹,隨後擁緊。
男人雙手掐在嬌軟的腰肢上,眸中有沉淪。
……
伊綿被抱去浴間,過了許久才回到床上,小臂內側星星點點的紅痕,從大敞開的褻衣領口仍可看見。
她將腦袋靠在男人身上,手指在被角上捏來捏去,喃喃道,「死也不放過我麼。」
還記得方才床笫間的話語。
男人轉頭,指腹輕抬女子下巴,「若我遭遇不測,你怎麼辦?」
伊綿眼眸波動,「你會有危險麼?」她沒有掙扎,伸手環在男人腰處。方才用的時間太久,她實在疲乏不堪。
寧之肅摟住她的後背,無所謂道,「人生難免會有危險。」
他察覺女子將自己抱得更緊了點,「怎麼,怕了?」
伊綿不知道說什麼,啟齒欲言,最終還是抿著嘴巴沒有說話。
半晌,見男人也沉默,她直起身子,盯著寧之肅平靜無瀾的臉,長至腰側的烏髮滑到她的胸前,半掩春光。
男人勉強在唇角揚起笑意,聲音中有歡好之後的疲倦感,「別怕。」
女子突然道,「我有什麼可怕的。太子府裡的那位小姐才擔心殿下呢。」
她難得主動說起很多,言語間都是對崔婉音的誇耀,只是神色間全是試探。
寧之肅闔眸不言。
伊綿看著心涼,覺得自己這樣莽撞,實在令人厭棄。
「又要哭了?」男人出聲。
嘆息間將她揉進懷中,手指從發間穿過,被絲滑柔軟的觸感包裹。
「方才是在想事情。」寧之肅解釋。
伊綿嗓音裡有一些委屈,揉了揉惺忪的雙眼,隨口問道,「想什麼?」
「想你以後進了太子府,衣櫃不夠大該怎麼辦?」
寧之肅再聽不見伊綿說話,只看見女子將身子掙開,躺在被窩裡,背過身去。
圓圓的後腦勺露在錦被外,像是小動物一樣可愛。
他又未說什麼不正經的話。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