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會吃了你麼。」
寧之肅兀的出聲,麗媽媽往床上瞧去,被衾裡的女子微動一番,臉更朝向裡側。
他面無表情地揮手讓老闆娘下去。
香楠木做的門輕輕被麗媽媽帶上,聲響幾乎不可聞。床邊,寧之肅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拽上彩雲紋的細緞衾被,冰涼的手指不經意間蹭到女子的脖頸,惹得伊綿瑟縮了一瞬。
男人手背青筋微凸,修長有力,與女子細嫩白膩的天鵝頸形成對比。嬌花在風雨中飄搖。
伊綿緊閉雙目,嗓音顫抖著出聲,「太子殿下。」她不知寧之肅深夜突然出現在她床頭是要做什麼。
寧之肅面色寒冷。
本也無甚大事,不過就是檀樓的人來府裡稟告說她身子不好,是否需要做些別的。他本打發了太醫來便罷,但今夜一時著了魔,在床上難以入眠,不知怎的就來了此處。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滿屋都是她的味道,充盈鼻腔,有些上頭。寧之肅將食指彎曲,在她側臉上刮動。伊綿的長睫不住抖動,白齒咬住下唇,彷彿在遭受什麼酷刑,躲無可躲。
寧之肅拍了拍她的臉,「睜眼。」
伊綿無法,只得照做。
「近日聽聞老闆娘講,你不太聽話?」男人本意是說她未照顧好自己。
伊綿以為是說她接客的事情,麗媽媽未安排,她也就偶爾跟在金月身後,糊弄一二,確不上心。
話出口,便成了「我聽話了,聽話了。」聲響越來越小。
伊綿實在不擅長說謊。
寧之肅從被子裡將她的手腕抽出,指腹覆上脈搏處。片刻,他微皺眉頭,「怎麼虛成這樣。」
伊綿不答,她也不太清楚,往些年,府裡的大夫說什麼,照做就是,但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她倒是迷迷糊糊的。娘親看見她喝苦藥,經常會心疼得掉眼淚,嘴裡說著「閨女受苦了」,卻又怕她想太多,於是緘口不再言語。
大約她太得命運眷顧,於是身子骨便比尋常人弱些作為代價。
寧之肅離她那麼近,她竟奇異地沒有多少害怕,忘了男人當初在牢裡對她多麼的惡劣,小心開口道:「可不可以不喝藥了。」
她嘆了口氣。怎麼檀樓的大夫開藥比她們從前府裡的大夫還苦呢。伊綿每次都被麗媽媽親自看著喝藥,像看犯人似的,生怕她有什麼閃失,連從前偷偷倒藥的把戲也無處施展。
「太苦了。」她繼續喃喃自語,手腕任男人捏著,忘了抽回。
寧之肅沒有回答她的話,房裡的香氣明明清甜怡人,淡淡的並不膩,他卻有些困頓。
男人來時隨意套了一身便服,現下解衣並不麻煩。
「你做什麼?」伊綿起身,看寧之肅開始脫衣衫,只餘白色的中衣。
寧之肅不答,在床外側躺下。
伊綿心中震顫,他怎麼可以……
前朝事忙,寧之肅到底是疲累的。這裡的一點安寧讓他忍不住小憩片刻。
伊綿當然不能讓堂堂太子殿下出去,她掀開自己那側的被子,準備下床。寧之肅闔眼道:「不準下去。」
女子止住動作,擁著一絲被角,退開一些。
寧之肅睜開眼眸,裡面仍清明,「睡吧。」
伊綿不動,不語。男人伸出手臂,將她拉入懷中,摻了細綿的長衫格外親膚,男人手掌貼在她的腰後側,未再放開。
衣物摩挲,於無聲處曖昧。
伊綿回過神來,早已被寧之肅胸膛強有力的心跳包裹,不似自己的,微弱緩慢。她欲掙脫,只換來更緊的桎梏。女子身子顫抖,淚水盈睫,卻無濟於事。
男人沒有憐惜,甚至竄起了一股強烈的破壞欲。這其中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