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霍時禹暗笑,太子和伊綿,其實還挺了解對方。
雨棠還想說什麼,伊綿堅持道,「回去。」
眾人退下,不敢強留。
到了晚上,情形尷尬起來。霍時禹畢竟是男人。
伊綿自己去浴間沐浴,出來穿得嚴嚴實實的,看見霍時禹,也不知道該讓他走還是留。
若是走了,她才經歷可怖的事件,不敢一個人呆在房中,若是留下,孤男寡女的,影響不好。
幸而男人道,「我還不困,留在房中看書,你若困了,便將幔帳取下,睡吧。」
如此,最好。
伊綿慢吞吞爬上床,只解了外衫,和著中衣躺在床上。被褥的香氣溫暖而熟悉,只要閉上眼睛,便彷彿還在太子府裡一樣。
她本有些懊惱自己的不爭氣,倏然眼神黯淡下來,想著前些天與太子的相處細節,想著太子在這間房中同她說的情話,像是嘴裡含了一顆糖,才剛品嘗到滋味,便被人搶走。
原來沒有便罷了,現下得到了再失去,伊綿無比憮然。
她轉而在心中埋怨起男人。誰讓他多事將自己的東西帶來的,真是討厭極了。熟悉的味道不可抑止那股情緒,伊綿將頭埋在軟枕中,淚痕濕了一片。
坐在窗邊就著一盞微弱燭火看書的男子往床上瞧了一眼,也斂起眉眼,失了從前一貫的灑脫。
就這樣過了三日,伊綿像是縮在殼裡的蝸牛,仍舊難以釐清對寧之肅的態度。
她不敢見男人,因為知道見了,所有一切便由不得她,男人強勢自我,只會將結果告知她,而不會任由她來做選擇。這次能放她和霍時禹走,確實是難得發善心。
但寧之肅卻自己找上門來。
明黃的龍袍,高大的身影,男人本該意氣風發,卻滿面憔悴,眼眶發青,嘴唇甚至泛著不正常的白。
霍時禹跪下,行禮道,「微臣叩見皇上。」
寧之肅掃了一眼,讓他起身。
伊綿正倚在床頭看書,人沒怎麼走動,便越發地懶怠,雖也知道霍時禹昨日帶來的訊息,男人登基成了皇上,但還無太大感覺。
現下看著寧之肅明黃莊重,尊貴無比的打扮,才有了些真切的感受。
「你先出去。」寧之肅對霍時禹道。
霍時禹看了伊綿一眼,見她默許,才走出房門。
寧之肅坐到床邊,看伊綿仍舊只將視線放到書上,找了話題道,「我將霍念衫趕到廟裡,讓她當十年姑子反省。」
伊綿聽見,未作聲。這懲罰雖是格外開恩,但對霍念衫來講,要在最美好的年華與青燈古佛為伴,大約是極難受的。
寧之肅又道,「最近怎麼樣?」
伊綿在心中道,怎麼樣你不是都知道麼。
男人掌控欲強,怎麼可能真的做到對她不聞不問。
寧之肅見她完全不開口,尷尬地咳了一聲,隨後坐的更近了些,眼神往她的書上瞟,「在看什麼?」
伊綿將書合上,冷淡道,「太子殿下,哦,不對,是皇上。皇上若是無事,便走吧,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對你,我不會覺得是浪費時間。」
伊綿不回。
寧之肅又道,「你爹孃的事,是我錯了,對不起。只是再經歷同樣的事情,我仍舊會作出同樣的選擇。」
「那是我爹孃!」伊綿情緒有些激動。那樣好的雙親,甚至願意放下仇恨接受他。為何寧之肅可以這麼冷漠。
男人將她的臉扳正,一字一句,「可你是我唯一的綿兒,我不能失去。」
平心而論,伊綿不是不知這是當時最正確的選擇。哪怕她選擇犧牲自己,寧之翼也不見得就真的會因為她而放過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