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或許吧,」謝老爺子不為所動,冷笑一聲,「明天呢?明年呢?」
林溪一愣。
他脫口而出問:「什麼意思?是他說了什麼嗎?」
分明是拿上支票離開他的戲碼,但某種期待卻在他年輕好看的面龐上顯露出,給他增添了異樣的光彩。
那光彩被老爺子看在眼裡——氣炸了好嗎,他今天是來當這兩人示愛的傳話筒不成!?
「夠了!」老頭拍桌,「不要說那些沒用的廢話,我告訴你,謝虞川的所有,都是謝家給的,你再這樣,只會害了他!」
老爺子沒有說出自己想聽的話,林溪那點期待便一點點落下來。
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理好話語,林溪道:「老爺子,您是我哥的親人,我是很尊敬您的,今天的事,我就當做您關心則亂,我不會和他說。」
謝老冷哼:「說又如何?」
「不如何。但所謂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輿論的堤口一旦沖開一個小口子,後續很可能無法收場,所以您真的不要太過傲慢,無論是為了謝家的名聲還是為了您自己,您還是快收手為好。」
他這一番話說的不疾不徐,神態自如,絲毫不見被輿論逼迫到下風的模樣。
謝老爺子聽得是萬分感慨。
真的可惜,是親生的就好了。
林溪將話說到這裡,看謝老神色浮動,猜到他其實也早知道這些。
所以,這趟來或不來,謝老爺子都不會讓那輿論再往下傳。大概就幾個小時後,其他什麼爆炸性新聞就會被安排出爐,把公眾注意力吸走了吧。
林溪來,當真是因為,他尊敬謝虞川的長輩而已。
茶室內,裊裊一縷煙盤旋上升。
林溪自覺已經說完該說的,站起身,徐徐道別。
他走到門口時,身後老人陰鷙的話語傳來:
「我是要顧及謝家和謝氏,但是你,我可以毀掉你。」
「……」
「大堤崩塌之時,我只用把洪水往你身上引就好了,你身上那些事情,也足夠抓人眼球不是嗎。」
林溪腳步微頓。
他終於輕聲嘆息:「老爺爺,您不瞭解我,這世界上,除了謝虞川,我本來就沒有什麼很在意的東西,這其中甚至包括我自己。」
「而且……」
少年人的面孔上浮現出淡淡的悵惘,「您也真的不必擔心我和他之間會如何,因為我其實一直知道,不會有那樣一天的。」
就算自己會去試探、去那邊緣處遊走,享受謝虞川在那一刻對自己的包容和放縱。
但心底深處,他一直清楚,他只是在仗著謝虞川疼愛自己罷了。
謝虞川疼愛他,是因為與他相依多年、教導栽培多年,是因無數付出而成就的特殊。
那情感或許遠超哥哥與弟弟二字,但,其中卻沒有任何一種成分,是如自己這般的,渴望親吻愛撫,融入對方的身體骨血,渴望以平等的姿態,與之並肩和牽手。
可那沒有關係,因為僅是前者,也足夠謝虞川準許自己呆在他身邊一輩子。
他餘生,便可以在在試探與縱容間竊喜,在醉酒的夜晚獲得僥倖的獎勵。
人生本來就不是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所求的十分之中,能得一二,也是圓融的歡喜。
林溪推門出去,在見到外人的第一刻收斂起自己臉上的表情。
豈料,車小尼急哭了衝上來:「快快快,智障粉絲信了謝老編的料,要自殺證她哥哥清白,人這會兒快上天台了!」
第53章
正如林溪所說, 利用輿論這把武器應當萬分謹慎,因為一旦輿論的口子開啟,到底會引發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