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虞川打眼輕輕一掃,眼皮忍不住一跳——那些人里居然有好幾個是新聞、雜誌上的常客,在其所屬之處有著顯赫的地位,而且絲毫不亞於他現在掛的這個謝氏老闆的名頭。
他不動聲色的坐下。
謝珉便變得更加高興,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面朝同桌眾人,高興的道:「今天是賜福的日子,大家不必拘謹,隨意即可。」
眾人也虔誠的點頭,微笑。
「海瑟,」謝珉望旁邊人,「不如由你開始?」
那是捱得最近的一個老人,年近古稀,但容光煥發,他聽了謝珉的點名,二話不說伸手拿起旁邊託盤裡的小書,大聲的朗讀起了些經書一樣的東西。
他讀完,馬上有下一個人。
眾人陶醉萬分。
那海妖般妖嬈的歌聲也重新響起,這次直面而來,更有衝擊性。
謝虞川舉目望去,只見側對著所有人的臺上,一名女性身著魚尾長裙,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雪白的裙角堆疊在腳下,如朵朵浪花。
她唱的實在是太好,比任何知名的歌手、演唱藝術家都不遜色,是隻需要一曲就能名聲大噪,獲得所有人狂熱喜愛的程度。
謝虞川注意到,自己左側第三個位置的人也很愛聽這歌聲,神情陶醉,看女人的眸光亮極了。
他在歌聲中起身前行,並在女人停下後,托起對方的腳踝,湊上前獻吻。
接著,有第二人、第三人……
一群人圍著一個女性,這場面叫人不適,謝虞川很快移開目光。
但他立即對上了謝珉那雙含笑的眼。
謝珉悠悠道:「在三個月之前,她都還是一個會為男朋友出軌、事業不順、父母偏心而苦惱困擾的普通人。」
「只用了三個月,短短三個月,她有了這些狂熱的粉絲,有了令人艷羨的追求者,鮮花禮物,還有來自上流階層的幫助。」
「你仔細看,其實她沒有很漂亮,但那歌聲太美、太有感染力,以至於所有人都會拿她當做女神。」
「你做了什麼?」謝虞川冷冷問。
「很簡單的一些幫助,」謝珉聳了聳肩,「我在海邊遇到這個可憐的女孩,那時她可是想自殺。可你瞧她現在,煥發新生。」
他不用說如何幫助,謝虞川也能想到,無非就是那些藥物和貼滿頭皮的電極片。
將人腦細胞潛力激發、用盡,然後是無盡的深淵。
而謝珉竟還洋洋自得,當做偉大的成就,佈置成這樣的「賜福會」來展示。
他大概以為自己是造物主是上帝。
「你是不是在想,過不了多久,她會變成一個腦功能不全的傻子?」看出謝虞川心中所想,謝珉點明。
「難道不是?」
「是,」謝珉嘆了聲氣,「這是研究目前的瓶頸,我想我也沒有辦法突破了。」
謝虞川本以為,以他的性格,應當爭辯幾句、展望一番,但謝珉卻沒有。
「你看他們,」謝珉端起酒杯,琥珀色酒液倒映出他的臉,他神色淡淡,示意謝虞川去看在場的人,「有人也接受過我的幫助,有人則是聞風而來,他們有人真心信仰我,有人是為了利益來投資我,當然這沒關係,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
「他們是凡人,是磚木,是偉大建築中不可缺少的螺絲釘。」
「我也是,你,也是。」
謝虞川緊緊皺起眉頭。
「爸爸教過你,第一次工業革命是煤炭供應蒸汽機,第二次是電力、石油供應內燃機,」謝珉死死盯著他,眸色愈發狂熱,「你想過嗎,人呢?」
……人?
「人是最多、最易得的資源不是嗎!用藥物手段,燃燒人的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