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溪溪,這件事是伯父伯母沒有查清楚,讓你受委屈了,是我們的錯。」
要論見風使舵的本事,他稱第二在場真沒人能稱第一。
林溪眸中含著淡淡厭惡,側開了臉。
看著這一幕,慕雲嘉嘴唇彷彿粘在了一起,心中蔓起悲痛和絕望,是啊,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可就算這樣,林溪又比他強在哪裡呢?
「得了吧伯父,」慕雲嘉嗓音沙啞,雙眼通紅,「他又比我乾淨多少,還不是照樣在給謝虞川玩。 」
慕梁嚇一大跳:「……」
「還有謝虞川,和謝逢程一窩生的,也沒有多大區別,現在不過就是一朝得勢,合起夥來欺負我無依無靠罷了!」
啪!
這回連謝虞川都沒能按住林溪,重重的一個耳光從慕雲嘉的太陽穴經過,把他整個人都打的一偏,摔在地上。
「咳咳咳……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是嗎?」
「你未免太可笑了,」林溪面無表情,「如果你算無依無靠,被你生母帶到山溝裡、賣給人販子的小小的我,又算什麼?」
「……」
「關我什麼事!」
「好,那不關你事,那麼我來到容城之後,對我百般針對,拿我當做假想敵,還不關你事?」
「要算總帳是吧?」慕雲嘉冷笑出聲,「好啊,總之你現在得謝虞川的寵,你想怎樣就怎樣,但你記住,他們這種人,新鮮勁維持不了多久的,今天你被捧得多高,明天你就摔得多慘!」
他說完這話,以為兩人都會惱怒的。
但出於意料,那種表情沒有出現。
他們只是皺眉、搖頭。
——是有哪裡不對嗎?慕雲嘉心裡突的一下,感到了一種直覺上的古怪。
「像你這樣,只要出現問題,把所有錯怪到其他人身上,認為自己無辜、被逼無奈,那麼無論多少次、不管在怎樣的環境,都會是現在這個下場,」林溪說。
……?他在說什麼?慕雲嘉心生迷惑。
「是誰和你說,我和溪溪是那樣的關係?」謝虞川終於出聲,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
「自己想像出來的唄,」旁邊連冰小聲嘀咕,「太了吧,自己是什麼人看別人就是什麼人。」
謝虞川單手摟著林溪,掃視旁邊夫婦二人,也順帶掠過人群。
還真的就有那麼一小部分人不明就裡,信了慕雲嘉的話。
謝虞川當即沉下了英俊的面孔,聲音低沉磁性,姿態如同今日站在高臺中心接班一般,帶著宣告和警示:「把所有骯髒的想法收起來。」
「林溪是跟著我長大的,是我不假人手、親自撫養長大的孩子。」
有那麼幾秒鐘,在場所有人,男女老少,看熱鬧的、吃瓜的,都愣住了。
「本來是要在致辭時說的,既然這樣,索性現在告知各位,」謝虞川環視周遭,「今天請大家來,既是為慶祝溪溪的二十歲生日,也是要邀請各位見證,從溪溪十八歲時,我的信託安排就已經正式生效,過去、現在、未來,他都會是我唯一的繼承人。」
人們瞪大眼睛,望著謝虞川及那清俊的少年。
人群安靜了下來。
那安靜以矛盾中心點向外蔓延,直到兩邊的宴會廳都被納入了範圍,所有的賓客,都在聽著、看著。
……謝虞川的唯一繼承人啊。
每個人看林溪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謝虞川的父親,以及謝虞川自己,都是在二十歲時由謝老爺子在大會上宣佈為下一任接班人的。
謝虞川沒有在說接班的事情,但選擇這個時間點,已經很能說明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