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前,已經將戶口遷到城裡的大兒子千叮嚀萬囑咐要王二問清楚這件事的*方針)。
“戶口已經遷出去的不給分,只有戶口還留在這裡的才有資格分到錢”,顧勳定眼看著王二,定聲客客氣氣的解釋道(因為這是馬連灣第一次分發汙染費,很多規則大家都還處於迷糊與猜疑中)。
“那把戶口遷回來還給分嗎?”王二擰著眉疑聲問道。
“遷回來當然給分,但是已經遷出去的戶口再想遷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顧勳憂心忡忡的解釋道,此時此刻的顧勳雖然正在認認真真回答著王二的提問,但心卻被無法抑制的不安所籠罩。他心神不寧的轉頭望了望窗外,依舊不見盧水沼的影子;他不可思議的擰起眉,疑慮的思忖著盧水沼為什麼還不來?按照盧水沼的本性不可能不來。
如論如何,在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催促下,早已按捺不住的顧勳決定開始分發汙染費。
既然已經開始發錢,他只能默默的期待盧水沼能夠在他融資結束之後在出現。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融資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盧水沼來了。
他急匆匆的停穩那輛車身沾滿泥漿的桑塔納後快速下了車,伴隨著重重的當啷一聲車門掩上的聲音,大氣沒顧得上喘一下的他大步跨到顧家院門。他焦急的向正在院門口老榆樹下玩和泥漿的顧采薇問道:“開始分錢了沒?”
顧采薇本來還挺高興的,不過被他粗俗野蠻的聲音傷到了。
她鎖了鎖眉,一臉委屈的看著盧水沼,心想:我又沒惹你,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
盧水沼壓根沒搭理她是不是搭理了他,也沒空停下的飛速的步伐等她慢慢悠悠的答覆,而是直接衝進了顧勳家。
“勳哥,開始發錢了?”盧水沼扭曲的笑伴隨著變了形的聲音不低不高的在嘈嘈雜雜的人群中響起,眾人齊刷刷的合上嘴轉頭困惑的眼神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大部分眼神都在說:我們村發錢,你來湊什麼熱鬧?你們村發錢,我們可沒去湊熱鬧。
只有小部分眼神帶著羨慕的神情凝望著盧水沼(畢竟盧水沼在這一帶也算個出名的商人,畢竟馬連灣還沒有一輛真正的私家小轎車)。
馬連灣唯一一輛轎車是吳雪華的七座白色面殼車,他的營生就是整日開著這輛面殼車往返於馬連灣到孫家岔鎮這條去年剛剛竣工的油路,透過搭載乘客維持生計。
顧勳故意裝作沒聽見,繼續著手裡的活。隔了好幾秒後他才一臉詫異、滿目恍惚的像是被突然的寂靜的驚到似得詫異的引抬頭。
“開始發錢了?發了多少了?”盧水沼的笑多了幾分真誠與難堪,少了幾分方才的憂傷,或許他明白已成定局的事情就應該安然接受。語畢他轉頭四下打量著眾人的手,已經有不少人手裡握著錢,這些握著錢的人都像是要急著存款似得圍堵在這張臨時拉來的辦公桌前。
“發著了”,顧勳不卑不亢、極度平靜的聲音默默的響起,語畢他轉頭拿起單據遞到吳雪華的手裡,和聲叮囑道:“你看一下,收好了”。
(吳雪花是個三十來歲的身子壯實的高個子男人,濃眉大眼,時常穿著一件棕紅色皮夾克。)
他笑呵呵的瞥了眼單據上的重要資訊,隨意性的將單據裝進皮夾內側口袋深處,不以為然的說道:“就算丟了,你還能騙我?鄰里鄰居的,誰能不信誰?”
坐在門口炕頭上的宋世興手指尖夾著一根菸,翹著二郎腿,一副等著看稀罕的表情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盧水沼。他溫和的語氣帶著一絲挑釁,饒有興趣的問著盧水沼:“你怎麼來了?你來做什麼?什麼事還能把你這個大忙人給驚擾到?我們村分錢這麼點小事,你也來監督監督、調查調查、暗訪暗訪?”
(宋世興,村支書宋逸興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