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鶴樓是這個小鎮上最有名的酒樓,柳知秋介紹得沒錯,菜色確實好吃,頗有地方特色。
好些菜在別的地方是吃不到的。
一行人走出別鶴樓的時候,心滿意足。
「該回去了,到時候把佃戶召集一下,將佃契發下去,這邊就算完事了。」柳知秋拍拍吃得鼓起的肚子,招來馬車,一行人回程。
車上柳玉笙還特地問了下風青柏,計宏那邊會不會再出什麼麼蛾子,畢竟是一方縣令,要是有意為難,多多少少會給他們添麻煩。
他們不可能一直守在農莊,就算計宏不敢直接對付他們,等他們走了,對方未必不敢拿農莊開刀。
遠水救不了近火。
「他不敢。」男子嘴角噙笑,運籌在握的篤定讓人心安。
只是柳玉笙沒想到回到農莊會看到那樣一副景象,所有人都沒想到。
農莊門口齊刷刷的跪著四人,後面還跪著呼啦啦二十多個護院家丁。
個個臉色青白,打著哆嗦,甚至柳玉笙看到縣令計宏的額角上都凝了一層冰渣子了,細細密密的分佈在額頭,形象讓人發笑。可見他們已經跪在這裡很久了。
胖子高二爺身上也不見了初見時的張揚跋扈,變得畏畏縮縮。
看到幾人走下馬車,計宏立即帶著人叩頭,許是跪得太久,又受凍,動作僵硬,「下官該死,下官有眼無珠,衝撞了王爺,王爺饒命!」
「王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以後再不敢了!王爺饒命!」
「王爺饒命啊!饒命啊!」
整個別莊門口全是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被嚇得狠的人眼淚鼻涕橫流。
風青柏雙手負背,淡淡看著幾人,「計宏,周同,張員外,高二爺。」
他口中沒吐出一個名字,叫點名的人便陡地一陣哆嗦,給嚇的。
王爺真把他們的名號給記全了!
原本寄望王爺大人物不會記著他們這些無名小卒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三大鄉紳悔青了腸子。
尤其周同,他作甚要自報名號?不但讓自己被王爺記上了,回頭還得遭張家高家怨恨,他最是得不償失!
「你們的事情本王不會管,但是柳家農莊,你們若敢沾惹半點,莫怪本王手狠。」
一句本王,承認了男子身份。
地上伏跪的一眾人渾身抖如篩糠,頭都不敢抬,「不敢,不敢!多謝王爺不殺之恩!王爺千歲!」
農莊大門從裡開啟了,柳條站在門邊上躬身,恭恭敬敬。
風青柏沒再多說,一行人不疾不徐往莊子裡走。
「柳家農莊是乾淨地方,不容汙穢,乾淨滾。」
這話不知道是誰說的,計宏跟周同等人聽不出來,也不敢抬頭看,強撐跪得僵硬的身子,連滾帶爬上了自家馬車,飛快離去。
瞅著縣令跟三大鄉紳落荒而逃的狼狽,柳條站在門邊笑咧了嘴。
真是太痛快了!
有了今日這一遭,不會再有人敢找上門來挑釁為難,川九村的佃戶能安心種田種地了。
「可惜不能強令他們修改佃租。」進了大廳坐下,柳知秋還覺得遺憾,只嚇唬他們一頓太輕了。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想當然,不是他們想了就能做的。
因為就算那樣做,得到的也絕對不會是他們理想中的效果。
柳玉笙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整個南陵的大勢就是這樣,真要強行下政令,南陵鄉紳權貴一旦聯合起來,只會適得其反。」
「而且,就算強壓之下他們不得不為,表面上只收取低租,背後,他們也勢必會從別的方面想辦法從佃戶身上盤剝回來。最終苦的還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