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廳裡傳出大人小孩交織的笑聲,柳玉笙在旁瞧著這一幕幕,嘴角爬上淺淺笑容。
她們家巴豆開始成長了。
能自省己身不足,是成長真正的開始。
當晚回房後,娃兒們也在房間鬧了半晌。
最可憐的是七七,也不知道哪得罪巴豆了,被巴豆壓在被子裡,撓了好久的癢癢。
偏生七七不會說話,快笑岔氣了都沒辦法求饒,最後把眼睛都笑紅了,越發像個小可憐。
時間轉眼就是一天,偶爾聽到衙門裡下人談論,柳玉笙才知道邊昭華死了。
死因不明。
只是聽他們說,邊昭華死前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以致死後,臉上依舊保持著驚恐表情。
人最後還是燒了。
連同那個暗牢,也被衙役用火把燻烤,免得有瘟牤殘留。
「她不無辜。」聽著女子唏噓的時候,風青柏淡淡道了句,「而且,總是要死的。」
便是他們發慈悲把邊昭華放了,邊昭華也活不下去。
監國府跟背後的人不會讓她繼續活著。
就算撇開這一層,涼州百姓也不會讓邊昭華活著。
誰都怕死,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害,人能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這便是人性。
「監國府的下場,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凝著火爐裡燒紅的炭,柳玉笙輕道。
「下次再去鳳月,或許監國府已經不存在了。」一樣東西,失去了利用價值,卻只會給主子帶來禍害的時候,主子豈能容他繼續留存。
與虎謀皮,就得承受被虎吞噬的下場。
邊良作為鳳月國監國,這些年不斷坐大,手中握有足夠的權利之後,便增長了野心,想要跟鳳月皇室一較高低。人確實聰明,也有城府,只是把自己看的太高。
風青柏長眸微抬,看向廳外皚皚白雪,白雪光澤倒映出他眼中涼意。
他原也沒打算放過監國府,尤其是此次遇襲之後。
不過如今看來,似乎用不著他出手,監國府的命,也不會太長。
……
鄰近年關,降雪的夜。
監國府地面被層層積雪覆蓋,積雪上,散落著的腳印凌亂不堪。
邊同一路跌跌撞撞逃到別院內室,縮在蚊帳後,渾身瑟瑟發抖。
腦海里閃過的一幕幕,全都是赤目的腥紅。
房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噠噠噠。
一聲聲像是踩在邊同身上,圓瞪的眼布滿血絲,眼裡流露的全是驚駭懼怕。
「別、別過來!你是什麼人,你敢動我監國府,你會後悔的!」
房門被推開,人影在燈光映照下,長長細細朝他這個方向壓來的時候,邊同猛地掀開了蚊帳怒吼。
聲色俱厲,外強中乾。
「監國府,從今天起,沒了。」來人回答了他,只這一句。
劍起劍落,來人漠然轉身。
外面雪還在洋洋灑灑的下,頃刻功夫就覆蓋掉了監國府四處沾染的血跡,把這裡發生的一切掩蓋在大雪之下。
前院院中央,站著一道人影。
身形瘦削,不算高,身上披著黑色狐毛大麾,並未撐傘,任由雪花飄落在臉上,身上。
「左督使,已經清理乾淨。」後頭,有人稟報。
男人仰頭看向天幕,黑黑沉沉,像壓在頭頂般令人壓抑,「回去向主子復命吧。我會暫時留在這裡,還有事情沒有辦完。」
「主子有令,命事情辦完後,讓左督使儘快撤出鳳月,以免南陵王察覺。」
「他不會察覺。」男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