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日子過得可否習慣?”
如今承明三年,面前男子便是紫禁城的總舵把子,當朝天子。
彼時傅容不看好他便是因為他身上沒有治理天下的威懾霸氣,眼裡總似含了笑意,卻又教人猜不透其中況味,高深莫測,難以捉摸。怪只怪偏生了雙桃花眼,又容貌英朗,倜儻風流,怎麼都不像有一國之君的樣子。
傅容於他下方落座,答得隨意,“尚可,有勞皇上日夜操勞,還要替臣費心。”
紀修不置可否,喝了一口茉莉花茶,眉眼間浮起趣味,“這茶跟朕平常喝的不同,倒是十分別致。”
他說的茉莉花茶是薛紛紛的想法,不同於一般的茶坯,而是以龍井和現採的茉莉拼合窨制而成。龍井醇香加上茉莉的淡雅,製成的花茶清香濃郁,使得普通的花茶也變得高階大氣許多,放在正堂招待客人增色不少。
傅容喝不慣這種味道的茶,先前薛紛紛拿給他嘗時被他敷衍過去了,現下只是淺嘗了口便放下茶杯。“這是小夫人的意思,她頭腦裡盡是些古怪的東西,讓皇上見笑了。”
“小夫人……”紀修細細咀嚼這幾個字,“這個稱謂倒是有意思。”
他抬眸看向傅容,聲音驀地冷了幾度,“將軍莫不是在怪朕亂點了鴛鴦譜?”
傅容撩開衣襬屈膝單腿跪地,“臣不敢。”
說的不敢,語氣卻是不卑不亢,沒有一點不敢的意思。
紀修嘴角翹起弧度,兩雙烏瞳深不見底,眉峰舒展,“起來吧,朕又沒說你什麼。”頓了頓,話頭一轉,“聽說前日將軍跟夫人起了爭執,南方那兒養的姑娘都嬌俏水靈,傅將軍應該溫柔對待才是,萬不可把在軍營裡的匪氣帶到家裡來。”
看模樣打的是閒話家常的架勢……實則是在告訴傅容,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朕眼皮子底下,最好行事悠著點。
傅容重新坐回椅子上,雖然不太贊同他那番理論,但卻不能駁了他的面子,“皇上說的有道理。”
“若是朕沒記錯,將軍似乎還未同薛夫人回粵東省親吧?”紀修抬眸,若有所思地問道。
傅容頓了頓,“是。”
不是他故意忽略,而是當真忘了此事。剛成親那段他在軍衛裡整日不回府,加上後來一拖再拖,竟然將此事拋在了腦後,而薛紛紛又絕口不提,今日若不是皇上提起,他甚至不會想起。
紀修沉吟一番,“雖說薛夫人家離得遠,但也不能沒有這門規矩。”
傅容不語,靜候他下文。
便聽他半響繼續道:“最近軍衛沒甚大事,可以交由楊副將打理,不若朕放你兩月假,你陪著薛夫人回家一趟。”他語氣沉緩,不疾不徐,“恰好沿途路過蘇州府,那處近來不太太平,聽聞盜賊猖獗,惹得百姓惶惶不可終日,傅將軍既然去了,便順道幫著整治一番吧。”
傅容不動聲色,只眉頭忍不住跳了跳,“若是臣沒記錯,蘇州府的巡撫似乎是……”
紀修抬手打斷他的話,“何大人年紀大了,越來越固執,非要跟朕對著幹,朕現在看見他的摺子就頭疼。倒不如將軍你去,那老頭兒就看得上你這種人,大抵也就你能跟他溝通得上,將軍此行還能替朕分憂,何樂而不為?”
他見傅容不語,掀了掀唇不知是氣是笑:“蕭世盛那傢伙真是個草包,讓朕看走了眼,我大越幾千兵都毀在了他手裡。傅將軍從粵東回來後,朕便恢復你的兵權,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效忠大越,想必才是將軍畢生追求吧?”
傅容對上紀修探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