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他會一拍即合。
她看看自己,我呢,她問:我又有誰?
她訕笑。
「留芳,星期五我陪你去。」
留芳鬆口氣,「好極了,有個人陪,輕鬆點。」
「不過我不會同你坐在一張桌子上。」
「什麼,」留芳大吃一驚,「你不讓我握著你的手?」
桂芝拍拍她肩膀,「你那冰冷的小手很快就會有著落。」
這件事並沒有佔她倆太多的時間,長期有工作責任在身的人很快就分清公是公,私是私,她倆分頭開會去。
多希望可以用一整天的時間來為一件小事煩惱,或是為一個人傷心。
多希望可以休息一天,浪費一天。
但是沒有,她們沒有那樣做,理智永遠戰勝慾望,故此疲累不堪。
桂芝給達爾他一封信,許是見面前最後一封信,見面之後,也毋須寫信,桂芝撫摸小小傳真機,沒想到科學昌明使筆友得到先進方法通訊。
她這樣寫:「你一共給我十三封信,我們對雙方的心靈很有一點瞭解,見面反而可以談哪一隻魚子醬最美味,在一個人與人這樣疏離的都會中生活,我已學會獨自處理失望,但快樂卻希望有人共享,我對這次會面有很大寄望。」
桂芝把信給留芳看。
留芳說:「沒想到你會寫那樣好的信。」
「每個人總有些優點。」桂芝感喟。
「找到合適的人,你會為他犧牲嗎?」
「犧牲是沒有關係的,真正的愛情生活應當非常愉快,不懂得愛人的人才會叫對方吃苦。」
留芳看看桂芝一會兒,「達爾他要見的其實是你。」
「明天是大日子,穿好些。」
第二天她打扮明艷,衣著得體,一出現,桂芝便眼前一亮。
可是這個靚妝是否可以持續到下午五時?
留芳苦笑,「一到下午便是棵慘花敗柳。」
故此一些有條件的女郎在重要約會之前必定睡到日上三竿,養足精神才到美容院去修飾自己。
她們是女白領,她們只得聽天由命。
時間過得沒有特別快,也沒有特別慢,還是一小時一小時那樣過去。
桂芝看著時鐘,覺得時間大神沒有放過任何人。
終於到了下午,留芳過來找她,「可以走了。」
聲音居然微微顫抖,這樣身經百戰的一個女子,什麼場面沒有見過,此刻卻莫名其妙地緊張。
「記住,你先進去,」桂芝說:「我會坐在不遠之處。」
留芳忍不住問:「我們的行逕象不象高中生?」
「象,有什麼不好,難得回復青春。」
她倆結伴,一前一後進入牛與熊酒吧。
桂芝迅速走到附近一張圓臺上坐下。
只見漂亮的王留芳猶疑了一刻。
但是馬上有一個年輕男子迎上來與她打招呼。
留芳一怔,馬上有驚艷的感覺。
那實在是位英俊小生,臉容有股令人舒服的書卷氣,一套深灰色西裝得體熨貼,更風度翩翩,他一邊拉開椅子給留芳坐,一邊象是介紹著自己,成功了,他們一見如故。
王留芳很快的鬆弛下來,開啟話盒子,她甚至沒有再向桂芝看一眼。
桂芝有點心酸,有緣千里來相會,一架傳真機便撮合了他倆。
她低頭,叫一杯冰凍啤酒。
猛地喝一大口,嗆住了,連連咳嗽。
「這位小姐,對不起,」桂芝抬起頭,是一個面圓圓的年輕人。
「我能不能搭坐?」
桂芝看看四周,有的是空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