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之不出聲,站起來踢啤酒罐,他在孤兒院練成的好身手,踢得出神入化,左腳交右腳,膝頭頂給頭,又落在腳上……然後,他一聲不響,迴轉屋內,進房休息。
司機折返,卻不見王子覺,他說:「王先生留院觀察一宵,醫生要做檢查,我來替他取替換衣物。」
恕之覺得蹺蹊,子覺出門之前並無提及,可見是意外,她說:「我去看他。」
司機不便說好,當然也不能說不好。
他身邊電話響起,他說:「一定是王先生。」
果然,那是子覺,他聲音有點疲倦,這樣對妻子說:「醫院有一件儀器失效,明天才能完全檢查程式,我睡一覺便可出院,你不用走動。」
「你安心休息。」
恕之從來沒聽過比自己更為虛偽的聲音。
她取出衣物交給司機。
要走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時候,恕之把假護照放進背心口袋,留戀地環視舒適的公寓,她穿上鞋襪,悄悄離開公寓,掩上門,走到地下停車場,她預備借用忍之準備妥當的吉普車。
她開啟車門,還未上車,就聽見有人在她身後說:「打算出門?」
那聲音出奇嬌美,一聽就知道是關家寶。
恕之轉過頭,「果然,不再叫我姐姐了。」
「深恕之,我是警方關芷少尉,我現在要逮捕你。」
「什麼罪名?」
「謀殺、傷人、訛騙……警方追緝你們已有兩年。」
這時,關少尉的夥伴一隻豹子般奔近,「公寓內沒有人。」
關少尉追問:「王子覺呢?」
「他在醫院,無恙。」
關少尉循例宣讀:「你可以維持緘默,但是,你所說一切,將會用作呈堂證供……」
夥計說:「深忍之沒有車,我召人到附近找他。」
「不用了。」
他們三人一起轉過。
深忍之已在關少尉背後,一柄手槍抵住她頸部大動脈,那武器正是王子覺的自衛手槍。
他在關少尉耳邊輕輕說兩句話,兩名警方人員靜靜解下槍械放地上。
恕之立刻拾起。
她問關少尉:「請問,你怎麼知道已經洩漏行蹤?」
關少尉無奈,「你到大學打探,又去警方調查。」
恕之點點頭。
他倆把警方人員鎖進車房儲物櫃,兄妹倆交換一個眼色,「走吧。」
兩人忽然忍不住笑起來,肩搭肩,像以往一般親密。
恕之說:「我以為你快要結婚。」
忍之答:「你更糟,你已經結婚。」
恕之隔著儲物櫃門說:「關少尉,我們並沒有殺人。」
忍之說:「別多話。」
他們跳上吉普車,呼一聲開出去。
「能關住他倆多久?」
「三分鐘。」
一路駛出公路,恕之說:「你可以一走了之,不必理我。」
忍之冷笑,「什麼,我身邊沒有錢。」
「你還愁沒錢?太客氣了。」
「讓你一個人去警局,沒有的事。」
恕之用手捧著頭,由此至終,他只有她,她只有他。
車子轉入小路,一直駛,直到進入另一個省,直至汽油用罄,他們在車上睡了一宵。
第二天是個雨天,他們轉乘公路車,一進大路,看到交通指示牌上打出警方通告,追捕他們那輛吉普車。
他倆在小型飛機場下車,剛想到櫃檯買飛機票,看到電腦已經印出兩人照片,貼在玻璃門上。
他們連忙走避。
恕之在附近小路邊用現款租一間旅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