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太太說:」以後常常帶我一起就好了。」
「一定。」
周專把手放伯母肩上,一副半子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招呼:」諸伯母你好,周專你好。」
大家抬起頭。
呵,真是湊巧,只見任意站他們面前。
英俊的他有一絲憔悴,」這麼高興,也不叫我。」
諸辰頭一個笑,」惡人先告狀,未婚妻呢?」
「吹了。」
「什麼」諸辰駭笑。
周專不理諸太太向他使眼色,他說:」請坐。」
任意坐下來,他顯然已經喝得三分醉,他向諸辰說:」請你原諒我。」
諸辰按住他的手,」沒有人做錯事,沒有人需要原諒。」
任意頹然。
視作陌路人
他情願她恨他,有些幸運的男人被分了手的女人喃喃咒罵半輩子,十多年後她仍未能忘情。像諸辰如此豁達撇脫,可見是視他作陌路人了。
叫她怎樣狠或是愛一個陌生人呢,她對他一絲感情不存。
任意看向周專。
周專更是密不透風,」我們只是出來吃頓飯。」
任意請求:」伯母,我有話想與諸辰說。」
諸太太也很客氣:」改天吧,我們已吃到甜品了。
任意問:」吃巧克力蘇芙裡?」
諸辰回答:」不,杏子餡餅。」
任意點點頭。
諸辰雪上加霜,這樣安慰他:」新女伴很快上場,你不用擔心,更年輕更可愛的都有。」
語氣似個大姐,他倆關係是完全沒得救了。
諸辰把甜品讓給任意吃,」皮脆餡薄,清甜不膩,十分美味。」
加了奶油,更加香口,任意吃得一乾二淨。
他站起來告辭。
諸辰大方而關切,」走好。」
任意笑笑轉身,縱使憔悴、半醉,他仍然瀟灑,不遠處等他的女伴立刻過來扶住他。
那女郎穿電光紫短裙,刻意露著黑色紗邊襯衣。
他們出去了。
諸太太訕笑,」什麼怪風把他吹來。」
周專說:」壅島地窄人多,到處人碰人。」
「他完全變了。」
諸辰低頭,」或許,任意根本是那樣一個人,是我們開頭陽光欠準,沒把它看清楚。」
周專付帳,替伯母拉開椅子,扶著伯母手臂,輕輕上車。
那天晚上,母親問女兒:」任意有什麼話說?」
諸辰放下手中的書,」我不知道。」
「你在看什麼書?」
「經典名劇《羅密歐與朱麗葉》。」
諸太太不悅:」我最討厭這個故事:諸多巧合,堆砌矯情,硬是把悲歡離合擠到兩小時舞臺劇裡去:男女主角統共只得十多歲,一見面,爺娘廉恥全部不顧,淨掛住私奔。」
「是,是。」諸辰唯唯諾諾。
諸太太氣像是消了一半,」早點睡。」
「是,是。」
「他嘴油舌滑,一向最會說話。」
「母親,你請放心,這個人與我,是一點瓜葛也沒有的了。」
「他糟蹋了你的寶貴時間與感情。」
諸辰笑著說:」是,是。」
諸太太回寢室。
諸辰放下名著,半響,她啪一聲關掉燈。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聽見門鈴急促不絕。
諸辰第一個驚醒,她抓住浴袍去應門,看到女傭也起來了。天還未亮,是什麼人?
她自防盜孔看出去,見到門外站著大塊頭與妙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