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能短時間內將心神耗盡至此，哪怕秋菊素日一向瞧不上這個人，如今也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ldo;姨娘，你怎麼……？！&rdo;秋菊喃喃道：&ldo;怎麼成這般了……&rdo;
石姨娘眼窩深陷，卻沒有淚，只是對著她微微笑了笑，似鬼一般。
她看向她身後的人手中的藥，道：&ldo;我等好久了，想來這藥也該到了……&rdo;
&ldo;姨娘知道？！&rdo;秋菊喃喃道：&ldo;姨娘可知這端來的是毒藥啊……&rdo;
&ldo;我知，老太太能讓我靜靜的去，我已經很感激了……&rdo;石姨娘道：&ldo;我如今才明白，哪怕侯爺沒有原配，憑我這樣的人，別說原配，便繼室，是想都別想的……&rdo;
石姨娘笑了笑，眼底卻成灰，看上去早已經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了。
秋菊不知怎麼，眼淚也跟著掉下來了。
&ldo;我這一生啊，一輩子都想要站穩腳跟，所以來了侯府，才站穩腳跟，就迫不及待的謀為正妻，想要扶正，因此也做了很多無法挽回的錯事，&rdo;石姨娘喃喃道：&ldo;在這過程中，終究是影響了菀兒的心性，讓她變成了如今這般的心性，是我這個當孃的錯了，都是我錯了，不該痴心妄想的，終究害人害己……&rdo;
&ldo;姨娘又何必這樣說？！&rdo;秋菊紅了眼眶道：&ldo;這都是二小姐不自重不自愛……&rdo;
石姨娘搖了搖頭，到最後的最後，並無怨言，也並不恨凌菀兒，只是淡淡的道：&ldo;往後，我這個當孃的，再也幫不了她什麼了，希望她能……&rdo;
能什麼，還是沒什麼說。
&ldo;藥給我吧……&rdo;石姨娘伸了手。
幾個婆子互視一眼，將藥遞了過去。
第460章 放人
藥已經有些冷了，石姨娘卻並不嫌棄，只是一抿而盡，放下碗，她的眼神很平靜，閉上了眼睛。
其實石姨娘的顏色是極出眾的，雖出身低賤，然而，心性，顏色，還有容貌，稟性都不算差……
唯一低的也只有格局了。
她的出身，讓她難討她所處的環境中人喜歡。但其實細想一番，除了出身以外，石姨娘就真的這麼低賤難以直視嗎？！
秋菊有點難受。
做為丫頭，又能比石姨娘高貴到哪兒去，都不過是低等人罷了。
她眼淚包包的，上前探了探石姨娘的鼻息，道：&ldo;去了……&rdo;
婆子們鬆了一口氣，道：&ldo;回去復老太太的差事吧。&rdo;
&ldo;哎，可憐吶，被女兒背叛，如今落得這般的下場，這母女二人，哎，&rdo;一個婆子喃喃道：&ldo;……何苦來哉呢！&rdo;
當初為了進這座府邸有多瘋狂，如今就有多諷刺。
秋菊看著婆子們將石姨娘用草蓆一卷，就往府外去，只怕死後連個葬身之處也不會有了……
心中不忍，從懷裡掏了掏，對幾個婆子道：&ldo;好歹是體面了半輩子的人，幾位媽媽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