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能同寢，生亦同穴，這一輩子，他所求的也只不過是這樣而已了。
他甚至覺得國家亂了，敗了，壞了……都無所謂。一起死了，倒也是好歸宿。他的執念便也能消寂於死亡之中了，獲得另一種圓滿。
可是，可是，姑姑這樣痛苦，守護了半生，付出了半生的國與家，如果敗在她手中，她哪怕是死也閉不上眼睛吧。
對這個守護了很久很久的國家，她比他更有感情，而他，捨不得她哭，心痛她為此而難過。他竟生出九分的內疚之心來……
第879章
不是對國家內疚，而是對她內疚。
&ldo;我以前很沒用，但我不會讓姑姑難受的……&rdo;司徒景抱緊了她，道：&ldo;我會主持大局的，姑姑只安心養傷。&rdo;
&ldo;景兒……&rdo;昭德公主摟住他，道：&ldo;景兒，我現在眼睛不行了，該怎麼辦啊？！你一個人，真的行嗎？！&rdo;
她的語氣裡全是焦慮，還有稍許的脆弱。
司徒景覺得心都要碎了，他第一次感受到昭德公主的脆弱，在他心裡，以往的經歷中，昭德公主一向是自信的，自負的，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情緒。
原來他的姑姑也會感受到害怕，意識到這一點，司徒景才真正的明白，姑姑其實並不是無堅不摧的，只是為了他，才做到了這樣的強悍。
意識到這一點，司徒景心都要碎了。
他低聲道：&ldo;姑姑，我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發誓。&rdo;
昭德公主其實並沒有將他的話當話，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不斷的喃喃，&ldo;三軍該怎麼辦呢，這個樣子怎麼收場……&rdo;
頭又痛了起來。
她縱有心要回到軍中去，可是這副樣子，回去了又能做什麼？反而只會擾亂軍心罷了。
一時之間拉扯的心彷彿都要碎了一般。
無所依託，以及對朝廷未來的方向，昭德公主已經迷茫了。
難道真的氣數盡了嗎？！
大夫來了，司徒景立即就拉了他過來，道：&ldo;快看看姑姑的眼睛怎麼了……&rdo;
大夫嚇了一大跳，倒也沒敢與他爭辯，上前試了試她的眼睛，道：&ldo;能看到光嗎？！&rdo;
&ldo;能看到光，能看到大夫的手擺動，但是看不甚清，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rdo;昭德公主捂著頭道：&ldo;頭也很痛。&rdo;
&ldo;怕是有些淤血，&rdo;大夫道：&ldo;散散淤血就好了，只是不能累，不能激動，只能靜養，更不能操心。不然這血氣一散開，會要人命的。&rdo;
司徒景立即緊張起來，道：&ldo;那快些開藥。&rdo;
大夫忙去了。
&ldo;什麼時候我的眼睛能好？！&rdo;昭德急道。
大夫道：&ldo;這個，老夫也不敢確定，得看淤血能不能快些散開……&rdo;
&ldo;也就是說可能也散不開？&rdo;昭德道。
&ldo;呃……&rdo;大夫看著司徒景對他虎視眈眈，便冷汗著道：&ldo;也是有可能的……&rdo;
&ldo;庸醫！姑姑別聽他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