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韶背著手走下臺階, 站在劉乾跟前微俯禮,「掌印大駕光臨, 自然是該請掌印進屋坐的,但奴才這房裡剛請了菩薩, 奴才薰香祭拜多時,連乾爹都不讓進,就怕驚擾了她。」
他朝旁邊小廝使眼色, 那兩小廝便準備端椅子出來給劉乾坐。
劉乾道一聲不用了, 踱步往屋前探, 探完又朝四周瞟, 沒叫他見著一個女人, 他驚奇道,「你院兒裡丫頭都沒有?」
一般正常人家,屋裡總得放兩個婢女, 這女人向來比男人細心, 什麼端茶送水的,還是用婢女要舒坦,鮮少像陸韶這院子, 全都是男人,倒莫名有幾分說不出來的詭異。
陸韶朝小廝招手, 小廝苟著腰走到他身側,他抬著手搭在小廝肩上,俊秀臉龐慢慢顯露出陰柔,眸光瞧著劉乾, 像毒蛇的信子在他臉上探測。
劉乾雞皮疙瘩起一身,眼中原還存著疑惑也沒興致再計較,僵笑兩聲道,「咱家竟不知小陸子有這愛好,不然咱家挑兩個樣貌秀氣送來?」
陸韶收回手,攥帕子抹了抹脖子,微笑道,「奴才瞧上了西廠的掌刑千戶,您若是捨得割愛,奴才感激不盡。」
劉乾神色肅冷,掌刑千戶是西廠裡總領刑罰的一把手,把他送給陸韶,幾乎等於是把西廠詔獄送到陸韶手裡。
他想的倒美。
「那可不成,他是咱家的心頭肉,給了你,這不是要咱家的命嗎?」
陸韶表情越發溫和,「奴才也就那麼一想,掌印別放心上。」
劉乾那雙小眼睛還看著他屋,靜默片刻道,「你請的什麼菩薩,連咱家都不能見?」
陸韶老神在在,「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劉乾氣的差點破口大罵,但他也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小陸子有什麼苦難跟咱家說啊,咱家說不定比觀世音更靈。」
陸韶淺笑,「奴才如今也算熬出頭,總想著能報答以前施恩過的鄰居,奴才就派人去了趟老家,卻發現那鄰居不見了,掌印手裡有西廠,這找人的事確實比奴才要拿手,不然就請掌印替奴才尋找這戶人家,奴才定會記著掌印這份情。」
劉乾訕笑兩聲,「不湊巧,西廠的探子目前都在幽州,你想找人得等這段時間過去。」
陸韶點頭,畢恭畢敬道,「總站著讓掌印受累,奴才引掌印去吃茶吧。」
劉乾大步上了臺階,直往他屋裡闖,「咱家近來也想請位觀音菩薩回府,讓咱家瞧瞧你這觀音菩薩是個什麼模樣,咱家心底有了比對,也好去請。」
陸韶身姿未動,直看著他要闖進去,視線看向海東青,輕眨一下。
海東青發出一聲唳叫,不待劉乾反應,張開喙衝著他的額頭狠狠鑿。
劉乾疼得一個踉蹌,當即栽地上,額頭鮮血湧出,海東青飛到枝頭,發出咕咕聲,目光鋒利尖銳,仍盯著他。
幾個小太監趕忙跑過來將劉乾扶起來,劉乾抓起地上的石頭朝它扔,口中不乾不淨的罵著,「你個小雜種,咱家養了你這麼多日,你竟敢攻擊咱家!」
陸韶微不可見的笑一下,裝出擔憂來,「掌印傷的忒重,奴才扶您去包紮吧。」
劉乾再好的忍性也被這隻海東青給打散了,他捂著頭兇惡的瞪過陸韶,旋即跟身旁小太監們道,「扶咱家回府!」
陸韶退到一旁,嘴邊含笑。
劉乾咬著牙出了院子,一路由人攙回劉府,他進府後火氣爆發,直衝著地上跪著的兩個緹騎道,「你們真瞧見他屋裡有人?」
那倆緹騎跪地上道,「卑職沒瞧見人,只聽那個老太監遮遮掩掩說了,也不確定是真有……」
劉乾一腳踹到他心窩子上,發火道,「咱家真信了你的鬼話!還當九公主跑他屋裡,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