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裡突然感到愜意放鬆。
她雖然是個性子豁達不拘小節之人,但從北上運貨開始,心裡總是有一根弦是緊繃的。如今那根弦不是自己鬆弛著恢復原狀,反而倏地斷裂,這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有人說樂極生悲。她看到這一池清水,好似悲中生出些刻意的鬆懈。
也難怪年幼時曾聽人說大自然是一處僻靜的獨處好地。
方才她她彎下腰去細看那些歡場肆意的魚兒,只見有的魚兒在吐著泡泡。她感到好奇,心裡緊繃了太久,被這些細小的事物所吸引,不知不覺像是孩童心緒作怪,想研究魚兒到底是怎麼突出泡泡的,於是她將腰便彎了更彎,誰曾想,一個不留神,頭上的其中一隻梅花簪子便栽進了湖中。
只見一陣漩渦捲起,梅花簪子便被衝的更遠了些。顧榕用眼睛丈量了會,那距離,倘若伸出手去夠,怕是無法夠到。
“崔管事,簪子飄遠了……倘若我還能夠將它撿回來,是否可以挽回一些東西?”顧榕站在原地望著飄遠的簪子對身邊的崔管事道。說完又彎下腰,將鞋子連同襪子一起一併脫掉,又挽起了褲腿,作勢要下湖去。
崔管事尚未回覆,見顧榕如此做,愣了一會兒,天氣尚冷,小姐竟將鞋襪脫了去,這是何等地不顧身子骨。況且,姑娘是不便當著不相干的人的面除下鞋襪的,即便雲陵國民風再開放,亦是沒有幾個姑娘會這麼做的。崔管事正著急著要阻止顧榕,她卻已經走下了水。
崔管事一拍腦門,心裡焦急地不得了。“榕姑娘,您快上來,大冷天的這水也怪冷的,給凍壞了我怎麼擔待得起……”
顧榕一心想要跟著撿那梅花簪子,即使一下水便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卻也全不在意,她心不在焉地笑著:“哪有的事兒崔管事。你瞧這水,溫熱的很,溫熱的甚至可以燒一鍋餃子吃。”
崔管事聽著哭笑不得,心下卻愈加發冷。顧榕哪是為了撿什麼簪子,她這分明就是試探著她自己的心境。到底是可以順水而下,而是離水而去。“您就別打趣我了,快上岸來吧!”他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卻是不願顧榕就此放棄。方才她的話,他亦是聽了個真切。
正在此時,湖邊那木屋裡走出來一個烏髮少年。他打量了面前二人一圈後,見顧榕似焦急地找尋著什麼,便順著顧榕的目光看向湖水。
不一會兒,他大步踱到湖水邊上,離得近了,方彎下身子探看湖中究竟。
顧榕本就一心想撿那夾子,沒留意到自己已經走到那少年眼前。少年正垂眸凝視著湖水,忽然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雙腳,他雙眉一蹙,便頓住了自己正要伸出去的手。
“你且將腳抬起來,不然那物什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少年說話間流露出一絲好笑,他的聲音既婉轉清揚,又低醇地像是一壺好酒。
顧榕下意識地抬了抬腳,腦中閃過一些話語,卻開不得口,只能依言辦事。
少年見顧榕將腳抬了起來,便鬆開手去摸索原本滯在她腳下之物。
“這便是姑娘要找的東西了吧。”他在水中摸到梅花簪子,爾後伸出手將那簪子遞給顧榕。
顧榕瞥到他抬起了頭,垂眸望向他。
只見那少年才抬起的臉,神采絕豔,面容清秀俊美,眼神深邃卻光澤盈盈。
顧榕一瞬間愣住,只聽得他聲音純澈,說道:“姑娘可是要找這梅花簪子?”
顧榕怔愣了分秒,“正是這簪子。”她低聲說道。說完並沒有接過梅花簪子。
此刻顧榕站在水中,而那少年站在岸上,顧榕的手上還提著剛剛脫下的鞋襪。換做是別的姑娘,早就羞得落荒而逃,可是顧榕卻不覺尷尬。
她見那少年方才熱心於助人,現下面上好似何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她心裡暗暗思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