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聲,江寒一劍直指柳青煙咽喉,苦聲道:“為什麼你一直在騙我?難道你騙我的目的就是為了保你爹一命嗎?”柳青煙苦苦一笑,道:“是又如何?我從沒愛過你,我騙你的目的就是要你放過我爹。”
江寒苦笑後退,長劍柱地,面色悽苦,忽的“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柳青煙“啊”了一聲,正要上前相扶,江寒忽然一抬頭,冷冷的看著她道:“難怪那****那麼巧能遇見你,你還那麼巧的帶了家門傷藥為我治傷,原來你一切都安排好了。”柳青煙嘆道:“我也知道我爹為官不廉,但他畢竟是我爹啊,我無論如何也要救他一次。小寒,就這一次,你若是放過了他,我就從此和他斷絕關係,永遠和你在一起。”
江寒冷笑一聲,推開了她張來的雙手,冷道:“好一個孝順的女兒,你還是繼續做你的大家小姐吧,我這無父無母的孤兒,配不上你。就當我們從沒認識過吧,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柳青煙急道:“不,小寒,你不能離開我。”她急追向江寒離去的身影,可心中卻想:即使追回了他的人,還能追回他的心嗎?
似乎彈奏著琵琶聲也頗費心力,那女子彈奏至此,臉上滿是汗水,浸透了面紗。她放下琵琶,看著已經熟睡的江寒,輕輕嘆了一聲。
江寒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晨,他沒料到聽著琵琶曲,自己竟然會睡著,見那女子仍然坐在原處,當下笑道:“在下一時不慎,竟然睡著了,請姑娘莫怪。”那女子輕聲一笑:“我這曲子確有解乏的功效,公子想來太過勞累,睡著了也實屬正常。”江寒點頭道:“我昨日聽姑娘的曲聲,想起了一些往事。”
女子“哦”了一聲,嘆道:“這每一首曲子,又何嘗不是一件往事呢?”江寒不明她話中之意,眉頭微皺,女子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說道:“公子可想聽聽小女子的往事呢?”江寒一愣,點了點頭。女子忽抱起琵琶,隨意彈撥了幾下,吟道:“自言本事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十三學的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稍不知數。鈿頭雲闢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樑買茶去。”
江寒聽到這裡,奇道:“這不是白樂天的《琵琶行》嗎?”女子笑道:“不錯,小女子的身世和那琵琶女頗為相似。”江寒明白過來,沉吟道:“這麼說來姑娘倒與在下同是一對苦命之人,算的上同是天涯淪落人吧。”女子輕笑道:“說來公子可能不信,小女子彈的琵琶,確實稱得上是‘曲罷曾教善才服’。”江寒聽得奇怪,不明其意,女子見他神色迷茫,便道:“公子可曾聽過善才堂?”
江寒心頭一震,善才堂他怎會沒聽過。這善才堂乃是集天下樂器高手的地方,凡是能入善才堂之人,皆是對某一樂器的彈奏有極高的技藝,亦且善才堂中不乏武功高強之人,眼下善才堂的勢力已入商界,以其實力已雄踞潯陽一方,唯一能和其抗衡的便是潯陽樓。故而這兩個盤踞在潯陽江的兩個組織,一直爭鬥不斷。這潯陽江一帶的百姓,一直流傳著“潯陽江頭,一堂一樓”的說法,可見這兩個組織實力之強。而這女子的琵琶技藝,竟能讓善才堂的高手歎服,委實令人驚訝。
只聽江寒說道:“姑娘的琵琶技藝委實讓人敬服——”他話音忽的一沉,“不過姑娘邀在下來此,並非只是聽琵琶曲這麼簡單吧。”女子點頭道:“公子果然是聰明人,我想請公子為我殺一人。”江寒問道:“殺誰?”女子聲音一冷:“潯陽樓主。”
江寒這一驚非同小可,他雖早知這女子要他進畫舫中絕不簡單,但卻沒料到她竟然要他去殺潯陽樓主,當下問道:“潯陽樓主與姑娘有何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