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出朱由檢語調中的調侃聲,貼身護衛一般都是在門外守著,沒有在臥室與主子同室的道理,他當然拒絕了朱由檢的提議,“臣在外間就可以了。”
“那王公公豈不是沒有可以躺的地方了。”朱由檢故意曲解了雨化田的話,並不想要他在門外站上一夜,隨即將雨化田的言辭中的外間說成了王承恩候著的地方。
朱由檢本是不喜歡有人與他同處一室,但若此人是雨化田的話,他還是提早習慣一下好。本來他就想著等到了信陽之後,要溜出去探查其他地方,在有些荒郊野外,兩人共處一室再正常不過。朱由檢此舉還有一層意思,想要讓對方覺得,自己是把他當做朋友看的,都說朋友可以抵足而眠,他也不會讓兩人同床,不過是在一間房裡休息而已。“希聲就不要推辭了,你這幾日也是累了,就歇在這裡,在塌上歪一晚上,萬一有個動靜,也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也不容雨化田分說,朱由檢就吩咐王承恩,“去取一床被子來。”
雨化田拗不過朱由檢,他覺得今夜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然而朱由檢不停地示好於自己,他也沒有往外推的道理,就是這個速度真的太快了。好像朱由檢太瞭解他了一點,信王辨識人心的能力,讓雨化田的心情更加的複雜,如果這樣的信任是真的,那自己又會怎麼樣?難不成傳說中計程車為知己者死真的存在。不過眼下對朱由檢的提議,他只好嚥下要分辯的話,答應了。
等到王承恩吹滅了燭火,關上了臥房的門,退了出去,相距不到二米的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好像是累了就要馬上睡了。
朱由檢在這個世界裡面,除了第一天早上與田秀英躺在一張床上,後來因為王妃與袁氏都懷孕了,田秀英被他禁足了,也都沒有與誰晚上共處一室過。他前一階段的睡眠不是很好,主要還是心理壓力太大。不過早年他還未成名的時候,也有過這樣階段,忙不完的工作卻總是看不到紅的可能,那時候也是失眠過。
他後來摸索了一套睡眠的方法,也總算能保證自己有足夠的精力去做更多的事情。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到了這裡還適用,朱由檢將腦袋中的一切清空,完全地靜下心來,就能獲得兩三個時辰的安眠了。不過,今夜有些不同,朱由檢以為自己聽到另外一個呼吸聲,會被/干擾到。誰知道他還沒有用那套方法,就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因為有了雨化田這樣一個人形殺器的保護,朱由檢就心安理得地高枕無憂了。而雨化田本人聽著朱由檢入睡後平穩的呼吸聲,心情也神奇地沉靜了下來,似乎也有了一絲睡意。多少年了,他早就不記得有過與人同睡一室的經歷。
練武有三好,雨天不用傘,頭髮自然幹,夜間睡眠短。到了內力臻微入妙之後,真氣外放可以抵擋風雨,洗頭之後可以用內力烘乾,晚上的睡眠可以用打坐代替。所以不得已與別人同在一個屋簷下的時候,雨化田都不會真的睡著。
雨化田側過了身體,望向了朱由檢的位置,屋內雖然昏暗,但是外間的蠟燭還燃著,還有那明亮的月光鑽進了窗縫中,所以他看清了朱由檢的臉龐。這是隻比自己小了一歲的少年,睡著的他沒有了白天人前的溫和偽裝。
雨化田看著朱由檢清俊消瘦的臉龐,感到這人流露出的一種單薄脆弱。他隨即就收回了目光,連睡覺都在騙人啊,脆弱的情緒絕不會出現在那人的身上。雨化田用左手捏了一下右手,還是痛的,那就是說明剛才自己真的是在胡思亂想,看來是太閒了,還是要找點事情做才好。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清晨的第一道晨光射入了房間。兩人都睜開了雙眼,昨夜就這樣風平浪靜地過去了。雨化田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向朱由檢說道,“隱之,我先回去了。”
朱由檢還有些睡眼惺忪,聽到雨化田的聲音呆呆地點了一下腦袋,就在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