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皺眉,仍淡淡地說下去,“說起來,展昭已死了三年有餘,你實在犯不上再為他守下去。”
莫研靜靜地側頭注視著他,良久,才開口緩緩道:“耶律大人,你救過我大哥,而且今天你是客,按理說,我不該對你有所衝撞。不過……”她頓了頓,語氣微微透著寒意道,“你也管的太多了吧。”
本以為以耶律菩薩奴的性情,聽到這等話,早就該拂袖而去。可他卻不偏不倚地盯著她,慢慢道:“你以為你這樣做,展昭就會高興麼?”
“就是啊……”寧晉居然還在旁慢條斯理地點著頭,慶幸終於有人說出了自己想說而一直不敢說的話。
莫研輕咬著嘴唇,緊盯著展昭。
“你們當日成親,何等草率,其實也作不得數。何況,你們也未有夫妻之實,你接著作你的莫姑娘豈不快活自在。我相信,這也是展昭所願。”展昭語氣淡然,似乎說得輕輕巧巧,實則胸中如冰侵炭焚,萬般苦痛難以言語。莫研來遼時日不會多,也許待她回宋之後,兩人便再無相見之日。以他的身份,像今夜這般相處的機會恐再難得,故而這番話要說出口雖是千難萬難,可他卻不得不說。
“未有夫妻之實?”寧晉聞言愣住,瞪圓眼睛看向莫研,他還一直以為……
看上去,莫研的牙根都要咬碎了。
半晌,她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你怎麼知道我們未有夫妻之實?”
“當時展昭尚有傷在身,我想他並非魯莽之人。”展昭明知此言傷她,卻仍舊逼著自己淡淡道來。
此事被人這般明明白白道來,饒得是莫研,也覺難堪異常。
“你太多事了,耶律大人!我與大哥之事,與你有何相干?”她騰地起身,怒容滿面道,“恕我不能相陪,這桌酒菜你吃完請自離開。”她因氣得頭腦發脹,只想著快些離開,走路也不怎麼留神,剛邁出一步,便被自己的椅子腿袢到,一個踉蹌欲摔下去……
旁邊的展昭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她。
他的手正握住她的。
那瞬,莫研身體一僵,定在當地。
這溫暖的觸感,她再熟悉不過。
那是一種熟悉到幾乎會讓她落淚的感覺。
她緩之又緩,慢之又慢地抬起雙目,眼中淚光浮動,期待著能看見那張日夜思念的面容……
耶律菩薩奴注視著她。
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幾乎深嵌進去。
她也怔怔地看著他,然後眨了下眼,眼淚唰一下湧出來,順著臉龐滴下。
是因為契丹的酒麼?她茫茫然地想著:所以自己會有這種錯覺,竟然把眼前這個男人當成了大哥。
可他的手,分明就是……
即使她現在能看見他的臉,卻仍然不願鬆開他的手。
“丫頭,怎麼了?傷在哪裡?”寧晉忙跳起身來,瞧莫研神色不對,還以為她把腳扭了,估計還是很嚴重的,否則怎麼會哭。
他這一出聲,展昭率先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就要抽回手來,一抽之下才發覺莫研握得極緊,只得用力再抽,卻是怎麼也抽不出來。
“大哥、大哥……”她低低喃喃道,改用雙手緊緊拉住他的手。
那一聲聲的親切之極呢喃,宛如一把把的利刃直刺入展昭心中,痛得恨不能大喊大叫,偏偏又不能表露半分。
“糟了,這丫頭怕是又喝多了,像那天似的發起瘋來。”
見耶律菩薩奴似乎被莫研嚇呆,愣愣地只知站著不動,寧晉只得朝吳子楚使了個眼色,要他拉開莫研的手。
那手卻拉得十分的緊,吳子楚拉不開來,便改為去掰手指。
一個,兩個,
三個,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