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清理兔子,你先睡會兒吧。”
祁修年知曉她行動不便,但並未加以阻止,因為他了解吱吱的個性,無論大事小難,她不會鄭重其事的道謝,更不願意欠人情,而是用行動去表達感激之情。但他想說是,其實她沒必要這般見外。
不過,他真的有些乏了,頭枕在手臂上,漸漸進入夢鄉。
……
半個時辰後,葉思蕊才將處理好的兔肉帶回,又將兔肉浸泡在雄黃酒裡去了去羶味。她把烤肉的動作放得很輕,腿上的傷還再隱隱作痛,但她不想吵醒祁修年,因為他眼底泛著淡淡的黑暈,褲腿上盡是泥濘雜草。她似乎有些難以想象,一個向來受眾奴才無微不至侍奉的男人,居然甘願為了她鋌而走險。也許她全都明白,只是不願往那些地方去思量。
葉思蕊微微垂下眸,要說一點不感動那是假話,一次又一次將那份若虛若實的謝意與情意湧入喉嚨,但最終還是吞了回去,因為她分得很清楚,她義無反顧地穿越到陌生的古代國度,不是為了談情說愛的。
對不起祁修年,葉思蕊欠你挺多的,但願下輩子還能和你投胎到同一個地方,我會報答你,全心全意對你好,但前提是,不能再出現大哥的影子。
待兔肉烤好,她躡手躡腳坐到草垛旁,輕推了推祁修年肩膀:“……起來吃飯吧。”
祁修年聳了聳鼻子,迷迷糊糊地抬起手,習慣性地示意奴才攙扶起身。葉思蕊無奈一嘆,可憐的娃,還以為自己睡在皇家寢宮裡呢。她吃力地扶正祁修年上半身,用身體的力量擋住他脊背,隨後將那塊兔頭遞到他唇邊:“小心燙。”
祁修年睜開迷濛的雙眼,落入視線的是一塊香噴噴的烤肉,他依舊依靠在葉思蕊胸口上,慢悠悠張開嘴咬了一小口,而後眯著眼細細咀嚼,葉思蕊則一手舉著肉串供他品嚐,一手替他拭去臉頰上的汙漬。她很會照顧人,只是溫柔的一面從不向大哥以外的男人展示。
他緩慢地抬起眼皮,凝視那張消瘦憔悴的小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最重視的女子總在奔波與煎熬中徘徊,而他身為皇上卻無法為她排憂解難:“朕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葉思蕊若有似無地笑了笑,她沒辦法接話,因為把握不好尺度,更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祁修年神色中略帶出些落寞:“說實話,朕在你心中,佔多大分量?”
葉思蕊故作而言他道:“很重,壓得我喘不過氣,既然醒了快坐好。”
“朕在認真問你,你該正面回答。”他不苟言笑,轉身注視她雙眸,似乎還有些惱怒之意。
葉思蕊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她依靠石壁坐下,揉了揉傷口邊緣,隨後從布袋中取出一個饅頭,掰下一小口塞進嘴裡……祁修年默默地看著她,儘量按耐心中的怒火,不懂她究竟要逃避到何時,更不知該如何做,才能讓她為之動容。
他奪過她手中的饅頭遠遠丟擲:“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葉思蕊咀嚼著嘴裡的饅頭渣,仍舊不抬頭,她沉默許久,最終還是說出心裡話:“……我爹說了,他希望和閨女一起生活,這也是我最大的心願。”
祁修年擰起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曉自己在說何事嗎?即便你們沒有血統關係,那席子恆便是你的養父,養育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你為席子恆出生入死朕無話可說,可他並非年邁體虛,你卻口口聲聲要與他廝守一生!……朕該如何理解?”
葉思蕊知道這番話很殘忍,但他有後宮佳麗三千,何必吊死在她這顆不值錢的歪脖樹上:“他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甚至超越生命,我一早就告訴過你。”
祁修年忽然懵了,他很不想承認,也儘量在腦中不斷否定,可事實證明,她拒絕自己的理由就是為了另一個男人。祁修年無謂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