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然後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主子,這裡有人點火露宿。”
腳步聲漸漸靠近,伊春瞪圓了眼睛使勁朝上翻,試圖看清來者何人。
鼻前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和以前在香爐裡聞到的那些香餅香塊都不同的味道,那種香像是要侵入五臟六腑一般,極清極淡,令人心胸頓時一暢。
一幅絳紗落在她眼前,紗後是一張倒過來的臉,臉孔似新雪一樣白,烏溜溜的眼珠,看上去無比純善,十分無辜。
很熟悉的人,正是那天在林子裡見到的那對可惡主僕。
那雙漂亮的眼睛定定看了她一會,眨了眨,眼睛的主人突然開口道:“啊,好髒的小野貓。”
野……貓……是說她?
絳紗忽然消失,緊跟著另一張端秀的臉倒著出現在她眼界裡,是小南瓜。
她低聲道:“這位姑娘,我們也是趕路人,如今迷失在山林裡無處可去,能否容我主僕二人暫借此地一同休憩?”
看起來他們已經不記得她了,說話這麼文縐縐的。
伊春想說個好,她向來大方,不過如今被人點了穴道,口不能言體不能動,她只好一個勁眨眼睛。
小南瓜回頭道:“主子,有點不對勁,這位姑娘像是被人點了穴道。”
披著絳紗的主子坐在火堆旁,抱著胳膊說道:“不管她,咱們休息咱們的。”
喂喂!太冷血了!
小南瓜倒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抱歉,我家主子最不喜歡露宿,所以心情不好,姑娘別見怪。”
你有空說這些廢話不如趕緊解開穴道啊!伊春急得差點把眼皮眨抽筋。
“主子,好奇怪。這裡栓了兩匹馬兩個包袱,可睡著的只有姑娘一人,還被點了穴道,莫不是遭遇劫匪搶人?”
小南瓜一面說,一面從自己的包袱裡取了厚厚的毯子鋪在地上給自家主子睡。
那位主子還是同樣一句話:“不管她。”
所謂世態炎涼就是如此了。伊春被涼風吹得瑟瑟發抖,忍不住又打個噴嚏,鼻涕滿臉。
小南瓜很好心地拿著手絹替她擦鼻涕,柔聲道:“夜深風大,姑娘小心著涼。”
說罷忽然盯著她看了一會,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回頭道:“主子,這個點穴手法很獨到,是逍遙門那些人。”
那位主子終於有了一點好奇心,哦了一聲,探頭過來看。左看看右看看,他忽然說道:“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是你就眨左眼,錯你就眨右眼。明白了嗎?”
伊春趕緊眨了眨左眼。
“跟你一起上路,被劫走的人是個男的,而且長得挺不錯,對不對?”
眨左眼。
“劫走你同伴的那些人身穿白衣,個個都是貌美如花少年郎,卻神經兮兮,成天公子公子掛在嘴邊,對不對?”
猶豫了一下,眨左眼。
“他們把你同伴當作一個姓舒名雋的人劫走了,還以為你是舒雋的侍女,對不對?”
拼命左眼。
那位主子把手一拍,神色溫柔純善,笑道:“原來如此,小南瓜,他們把別人當作我給劫走了。”
小南瓜皺眉道:“果然是逍遙門那個無恥公子的手段!成天盯著主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舒雋扶著下巴,笑吟吟地望著伊春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臉,說道:“既然有人做替罪羊,再好不過。咱們休息一晚上,明早繼續趕路吧。”
伊春的臉徹底變成了慘白的。
小南瓜於心不忍,小聲道:“主子,至少把這位姑娘的穴道解開。人家做了公子的替罪羊,也怪可憐的。”
舒雋橫臥在毯子上,神態慵懶,雙目微闔,輕道:“你笨啊,解開穴道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