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巷子裡,二人刻意放慢了腳步。回到家,筱葉倒頭就睡,花大雷雖是累慘,但也小心著卸下了一車的物什洗洗才睡下。
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花大雷這廝早已恢復了精力,正在勤勞地餵雞食。見筱葉已醒,花大雷吩咐她自個用早飯,他去還板車順便接回小雷。
筱葉草草喝了幾口稀飯,趁家裡沒人,上竄下跳的找地方藏銀子。
真實一有錢就有煩惱,以前破家大開著也不擔心被賊惦記著。本想將銀子全都藏陶土罐裡,可一是裝不下,二來又擔心萬一被偷可就太不值當了。
時間緊迫,她想了個實在不是法子的辦法,埋在地下。找了個小鏟子,鑽進床底,在最裡頭挖了個三十厘米深的洞,本想挖深些,但時間不等人。隨便找了塊粗布包著昨天餘下的四十兩銀子,捆緊放入洞子,再重新掩上土,壓實了。又擔心被人看出這土動過,她又在上頭堆了些破舊的鞋子。為了不將所有的雞蛋都裝在一個藍子裡頭,她又費盡心思將裝銀子的陶土罐挪到另一頭。
鑽出床底時,又發現自己忘了拿鏟子,正轉身再鑽進去拿時,剛巧又碰見這二人進房。筱葉一驚,頭就撞在床板上,砰的一聲好大的聲響。
花大雷急忙衝上來扶起她,給她揉捻。
小雷詫異道:“娘,您的頭花又掉床底了?”
筱葉尷尬地嗯了幾聲,又痛的齜牙咧嘴狀。
這小屁孩下一秒就被一旁大堆的物什吸引過去了,連連驚歎,“哇,爹孃掙大錢嘍!”
筱葉忙斥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知道啦!”小雷怏怏地應道,轉身又撲上那幾包麵粉。
筱葉湊上去小聲嗔怪道:“你告訴小雷賺了多少錢?”
花大雷忙搖頭,回道:“沒有。”
也是,花大雷一貫不是個多嘴的人。這小傢伙一定是看到這麼多東西,才說出那番話。幾兩銀子,也許就是一個小屁孩眼中的大錢。但筱葉仍是擔心他一不小心說漏嘴,這話透過小孩子再傳到大人的耳裡,可是會掀起一場不必要的風波。
筱葉思量半晌,一本正經地拉過小雷,嚴肅地問道:“小雷會不會同婆講,爹孃掙了大錢買了許多東西?”
小雷看看花大雷,又看看她,然後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那好,小雷會不會同其它的哥哥姐姐炫耀爹孃掙了錢買了許多東西?”
小雷這回猶豫了許久,吱唔道:“同玉蘭姐姐也不能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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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葉一臉嚴肅,絲毫不心軟地道:“是的,誰也不能說。”
小雷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顯然因喪失了一個炫耀的機會而有些懊惱。
筱葉不放心,又耐下性子解釋了一遍。“爹爹和娘賣了東西,是掙了些錢,但不是小雷說的掙大錢。那銀子剛好只夠買下這堆東西,所以我們家又沒有錢了。你不管是跟別人說爹孃掙大錢了或置了好多東西,然後人家都以為我們有錢了,又會來借錢。”
小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末了哀怨地道:“娘,我家真的很窮?”
筱葉抬頭看了眼花大雷,無可奈何地笑道:“是,我們家很窮。”
小雷悶悶地走開了,甚至沒有纏著她要零嘴兒吃。
花大雷一直沉默著,待小雷離開才皺眉道:“你這樣教他,會不會不好?”
“不好?”筱葉一愣,追問道:“那麼我要怎麼教他才好?做個誠實的人,告訴他我們掙了好幾十兩銀子,掖著藏著怕被人見著。然後由著他嘴沒遮攔出去到處說?然後你這一家子再找著各種名頭來借錢?你是不是想見著這樣下場?”
“我不是這意思。”花大雷嘆道:“我只是覺著不該從小教他說謊,他畢竟還小,沒有是非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