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畫顯然是不久之前畫的,因為謝涵發現這幾幅畫都沒有裝裱,略思忖了一下,她把這幾幅畫都捲了起來,讓司棋抱著,兩人出了房門往外走去,紅芍見了忙跟上來,並主動從司棋的懷裡接過了幾個卷軸。
謝涵也不解釋,帶著她們兩個往外院走去,出了二門在前廳處碰上了顧琦。
“涵姐兒,你這是要做什麼去?”顧琦問。
“二舅,我想找高管家去幫我把這幾幅畫裝裱一下,這是我父親畫的,我要把它們裝裱好了掛起來,這樣以後我想母親的時候就可以看看畫像。”
顧琦聽了從紅芍手裡抽出了一幅卷軸,開啟一看,見確實是謝紓的筆墨,便重新卷好放回去,剛轉身走了幾步,不知怎麼又迴轉過來,“高升這幾天好像特別忙,這事二舅找個人幫你就是了。”
“真的嗎?那就多謝二舅了。對了,二舅是要出門嗎?”謝涵見顧琦換了一身寶石藍八寶圖樣的宋錦直?,腰間的帶子上用金線繡了一圈繁複的祥雲花紋,身上掛了一個同色的香囊,外加一塊通體沒有一點雜色的嬰兒手掌般大小的羊脂玉,端的是一個翩翩貴公子。
顧琦聽了拍了下謝涵的腦袋,“二舅是打算出門轉轉,對了,你父親今日如何?”
“仍是精神不濟,早起只用了半碗燕窩粥,二舅,你知不知道哪裡有名醫,能不能給我父親尋一個名醫來?”謝涵一想到這個就憂心忡忡的。
父親的病這幾天非但不見一點起色,反而一日不如一日,謝涵預感到自己的迴歸依舊改變不了父親的命運。
“彆著急,我已經給你外祖父去信了,看看京城那邊能不能送一個好郎中來。對了,這幾天,你也別到處亂跑了,好好陪你父親說說話,別等著他有事要交代你時卻找不到人。”
其實,顧琦想說的是讓謝涵問問她父親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或者是這幾天她父親交代了什麼沒有,可一想到謝涵才是一個六歲的孩子,這話肯定會過到謝紓的耳朵裡,反而會弄巧成拙,他也就換了一個說法,即便要從謝涵嘴裡套話,也得等謝紓沒了之後再說。
謝涵自然清楚顧琦的算計,不過什麼也沒說,只是腹誹了幾句,倒是笑著跟他告辭了。
第三十八章 、公開(一)
顧琦是五天後抱著那幾幅畫軸進春暉院找謝涵的,他進門的時候,謝涵?34??坐在窗戶下焚香準備撫琴。
這幾天,謝涵哪裡也沒有去,除了睡覺和父親會客的時間,她基本都在父親房裡待著,父親有精力時便和父親探討一下詩詞歌賦,父親累了,她不是給父親唸經就是給父親撫琴。
而說來也是怪,謝紓在女兒的琴聲或者是經文中總能得到放鬆,也能找到一種支撐自己的力量,讓他相信女兒可以平安、健康地長大。
當然,這五天顧琦也沒閒著,他也會了不少客,有鹽政官署的人,也有揚州府衙的一些官員,用的仍是謝紓朋友的名號。
即便如此,這些人也很快知曉了他的身份,畢竟還是有人時不時地進謝家看望謝紓,找謝家的下人隨便一打聽也就知道顧琦是誰了。
因為誰不清楚當年鼎鼎大名的玉面探花郎被定國公府榜下捉婿成就了一段好姻緣的故事?且謝紓的平步青雲也著實羨煞了天下不少的讀書人。
因此,知道顧琦身份後這些人對他無一例外都很恭敬,可恭敬歸恭敬,顧琦想知道的事情卻依舊是一點風聞也沒有。
顧琦在外忙了整整五天一無所獲,也就死了這條心,可巧今兒回到府裡碰到裝裱店的夥計來送那些畫軸,他便取了回房又細細研究了一遍,依舊什麼也沒發現,這才給謝涵送來。
謝紓自然也聽說了顧琦這幾天日日早出晚歸的,也猜想他肯定是出門尋找線索去了,只是他真沒有精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