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第一次看到時那麼感覺駭然,但還是覺得很是怪異,忍耐了一會沒忍住,她終於忍不住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笑?眼下沒有旁人,在我面前,不必還如此偽裝吧?”
容止微微一笑,道:“只怕不能從命。”他瞥了楚玉一眼,她距離他很近,眼眸之中滿是真摯關切,她溫熱的呼吸綿綿的傳了過來,就彷彿他今天睜開眼睛時一般,其實他早就已經醒了。
撕下衣服包紮好傷口,他又輕聲道:“我從小不為父親所喜,小時常常惹他發怒捱打,我生相有幾分肖似亡故母親,倘若我捱打時笑,便會讓他想起亡妻,下手輕一些,甚至不再打我,時日長久,便慣出來這個毛病,我還學會如何笑得更像母親,也算是自保的手段。後來雖然不再捱打,但是這毛病卻始終沒扳過來。”好在並不是什麼太壞的毛病,他也沒往心裡去。
這並非是什麼偽裝,而是已經深深種植入骨頭裡的一種本能。
他語調平常散淡,可是楚玉聽了卻心頭一酸,她原以為是他在痛的時候笑是戒心太重或天生變態,卻忘了,世界上沒有多少人,是願意在該喊痛流淚的時候還一直沉靜微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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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成什麼樣子,才能讓一個小孩子必須用這樣的方法去逃避?
見楚玉怔怔的望著他,目光之中竟似是大有憐意,容止眨眨眼睛,似笑非笑的柔聲道:“公主當真了?我隨口胡說的。”
楚玉沒有發怒,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看得甚至連容止也有些不自在了,下意識的別過視線,忽然容止感到一雙手環過他的肩膀,接著他被一股力量拉入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是假的?你這個騙子。”楚玉的下巴抵著容止的髮際,低聲道。
容止被楚玉拉入懷裡,臉埋在她的領口處,有些愕然,隨即聽見頭頂上傳來低低的聲音:“很痛吧?”
容止抿了抿嘴唇,有些後悔方才一不留神吐出往事,正要笑著敷衍過去,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忽然堵住,一向言辭巧妙的他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的身體不算強壯,即便用盡全力抱著他,他也可以輕易的掙脫開來,可是一種突如其來的,不合時宜的懶散襲擊了他,讓他一動都不想動彈。
楚玉沒有再說話,容止也沒有,他任由她靜靜的擁抱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地道:“公主,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們便又要在這裡過夜了。”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一百五十三章 奇貨當可居
容止打算離開這裡。
雖然花錯越捷飛等人有可能會隨後趕來解救,但是他並不太習慣將自己的生死交託給別人來掌控,這與無聊的自尊無關,純粹是習慣使然,不管是什麼東西,還是拿在自己手上比較保險。
更何況,他追來之際,一路並未來得及留下暗記,公主府的人想要找來這裡,只怕要花一番功夫。與其在這裡等待逐漸陷入絕境,不如在尚能行動自如時,從此地脫身。
之所以沒有在昨晚離開,是因為那時天色已經很暗,難以看清楚周圍的情形,而又擔憂鶴絕未曾走遠,才在此過了一夜。
足足有一天沒有進食,楚玉的手腳有些發軟,相較之下,容止的情況好一些,經過一晚的休息,他已經恢復了幾成的氣力。
又拿銀針紮了一遍自己,容止先攀上懸崖脫身,隨後再以藤蔓編成繩子,拉著楚玉上來。
兩人都不是勇武有力的強者,僅僅不到十米的高度,他們花了半個時辰來對付,好不容易拉楚玉爬上來,容止自己先倒在地上喘氣,楚玉也是四肢無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昨夜夜色深重,她看不清楚懸崖下面的情形,也便不怎麼害怕,可現下天光已亮,她方才爬上來的時候,不小心朝腳下瞥了一眼,下方的深崖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