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出來的配藥禁忌,雖名為‘十八反’,實則並不止十八種,梁大人今日吃了藜蘆,卻正應了十八反裡其中的一反,故而中了深毒。”
秦堪奇道:“藜蘆與什麼藥材相反?”
唐子禾淡淡一笑,道:“侯爺,我這裡有祖師爺傳下來的一首歌訣,訣曰:‘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蔞貝蘞及攻烏,藻戟遂芫俱戰草,諸參辛芍叛藜蘆’……”
秦堪自然不蠢,聞言琢磨了一下,道:“諸參辛芍叛藜蘆……梁大人壽宴之前服用過參藥?”
唐子禾嘆道:“梁大人早年投身軍伍,軍陣廝殺滾打,落下了一身的毛病,上個月他舊傷發了,請我出診,我給他開了方子,其中有一味丹參為主藥,丹參主治活血通經,排膿生肌,梁大人吃了一個月,已見大好,誰知今日卻有人在菜裡下了藜蘆,丹參與藜蘆相配,救命的良藥便成了奪命的劇毒……”
秦堪神色凝重道:“知道梁大人在服藥期間,而且更知道方子裡的丹參是主藥,於是下了十八反的藜蘆……好算計,好手段!這人是個下毒的高手,天津城裡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唐子禾忽然伸出纖纖食指,指向自己玲瓏瓊鼻,道:“數遍全城,唯獨我有這個本事下毒。”
所有人皆一楞,接著哭笑不得的搖頭,眾人一臉不信,都覺得唐子禾在說笑話解悶兒。
秦堪也下意識搖頭,笑道:“唐神醫若欲殺人,何必如此費事?再說,殺人需要動機,唐姑娘與梁大人只是醫患關係,除非梁大人欠了你鉅額診費沒還,不然唐姑娘應該不會下此毒手。”
唐子禾白了他一眼,然後板起俏臉掃視著屋中的眾官員,冷冷道:“梁大人中毒雖深,但我出了手,他的命丟不了,我是大夫,只管治病救人,梁大人跟什麼人有恩怨,誰下的毒之類的事情,我管不著,各位大人自己瞧著辦吧。”
眾人紛紛點頭,其中很多人神情猶疑,一名官員終於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唐神醫,梁大人中了毒,他剛才過的菜喝過的酒,咱們都吃了,咱們真的沒事嗎?”
唐子禾冷冷道:“有沒有事我怎麼知道?如果菜裡還有別的毒,等你們毒發不就知道了,只要你們沒死,我就能治。”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卻漸漸變得難看了。
一名官員驚懼之下脫口道:“如果毒發太快,……死了呢?”
唐子禾嘆了口氣,扔給他一個音容宛在的同情眼神。
…………
…………
梁勝被抬進了內院臥房,唐子禾也跟著進臥房為梁勝解毒去了,壽宴鬧出這麼一場鬧劇,差點出了人命,所有人自然沒心情再吃吃喝喝,看著桌上一道道製作精美的菜餚,大家眼神驚懼,彷彿桌上盤著的是一條條五彩斑斕的毒蛇一般。
出事的當時李二便派人拿下了今日為梁府準備壽宴菜餚的廚子和雜工,連梁府前院後院的下人們也一個沒少地集中監管起來。
唐子禾的猜測沒錯,果然是有人下毒,下毒的是梁府大廚新收的徒弟,當錦衣衛將廚房後院團團圍住時,那位新徒弟慘然一笑,吐了一口烏黑的鮮血,當即斃命,顯然無論事成與不成,他已做好了身死的準備,連毒藥都早早的服下了。
線索到了這裡便突然斷掉了,無法再深挖下去。
眾官員待在出事的廂房裡仍舊不肯散去,紛紛低聲討論著今日之事,每人的眼珠子卻不住往屋外瞟,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剛才一直站在門口的李二對今日之事瞭解得清清楚楚。他也深知這些當官的此刻腦子裡在想什麼,於是李二兩腳一跨進了屋,當著大家的面冷冷道:“錦衣衛已將唐子禾唐神醫徵用,梁大人的毒解了之後,唐神醫將移步錦衣衛指揮使衙門,為我家侯爺仔細診斷到底有沒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