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到王六福,他們家已經當了王氏六代的奴僕,故王五馬這一房人是王家地位最高、最得主人信任的奴僕,而王六福是王五馬的最小、最為幹練的兒子。^
“夫人。”王六福給郗道茂磕頭請安。
郗道茂含笑示意他起身,“你是家裡的老人了,又是伺候過郎君和夫人的,以後見了我們也不必行大禮了。”
“多謝少夫人體恤。”王六福感激的說道,“只是禮不可廢。”
郗道茂聞言不由一笑,又對王六福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同其他管事說起來話來。
“子敬,這些管事都要跟我們去建康的嗎?”郗道茂待眾人離開之後問道。
“就王六福跟我們一起去,他跟著他阿父學了好些年了,跟在建康住過一段時間,所以阿父讓我帶他過去。”王獻之說道。
郗道茂笑了笑,“也是,他們要是全去了,我們在會稽的莊子可就沒人看了。”說著她將拿匣子往邊上一放,心裡暗自思忖著,等回去之後讓豆娘、喜娘和青草幫著一起算算。
“對了,我還有好東西給你。”王獻之突然輕敲腦袋說道。
“這是什麼?”郗道茂偏頭望著王獻之從書房的暗格中取出一卷軸,心裡不由暗暗興奮,對於出生富貴、見慣稀世珍品的王獻之來說,這卷軸能值得他放的這麼好,肯定是好東西!
“你看了就知道了。”王獻之小心翼翼的開啟卷軸,郗道茂好奇的湊上去一看。“《宣示表》!”郗道茂驚叫出聲,“鍾繇的《宣示表》!”
“好東西吧?我好容易才從阿父手裡得來的。”王獻之得意洋洋的摟著郗道茂說道。
“我看看。”郗道茂小心翼翼的接過《宣示表》看了起來,王獻之見她如此痴迷,不由笑著說道:“要臨摹嗎?我讓人磨墨?”
“不急。”郗道茂搖頭說道:“我先好好看個幾天再說。”
“難怪阿父老說,你心思穩重,耐得住性子,所以才會小小年紀就有這番成就了。”王獻之對郗道茂嘆道,“我就過於急躁了。”
“急躁也沒什麼不好。”郗道茂不以為然的說道:“只要別浮躁就好。太過穩重也不好,我就是過於守成,沒別的新想法,故只能走前人的老路,阿父也好,你也罷,都曾經跟衛夫人學過書法,可你們寫得字都沒有衛夫人的影子,這正是你們的獨到的地方。”
王獻之聞言若有所思,直直的望著手裡的《宣示表》沉吟不語。郗道茂見王獻之一臉沉思,也不打擾他,隨手取了本書翻看起來起來。
“少夫人——”青草等人在外頭等了半天,眼見快初更了,都不見兩人要從書房出來,青草只能硬著頭皮進了內房,輕喚郗道茂。
“噓——”郗道茂放下書卷,舉指悄聲示意她別出聲,青草眼光瞄見王獻之正在奮筆疾書。郗道茂悄然起身,示意青草去外面同她說話,“你去拿床褥子過來,今晚我跟郎君就歇在書房了,讓小廚房備好熱水。”
“諾。”青草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郗道茂在外間輕手輕腳的梳洗完畢,回房的見王獻之還站在書案前,奮筆疾書,搖曳的燭光斜射在他身上,為他周身輕灑上一圈暈黃綺麗的光暈,俊美似神祗一般。郗道茂斜靠在床榻上,托腮看著帥氣老公養眼。她知道王獻之正是靈感突發的時候,故也不去打擾他。
“嗯哈——”郗道茂悄悄的打了一個哈欠,蹭蹭軟軟的被子,不知不覺間感覺就要睡著了。
“阿渝!你過來看我寫的!”就在郗道茂似睡非睡的時候,突然聽到王獻之興奮的叫聲,“嗯?”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王獻之寫完了一副作品,正是興奮的時候,剛想喊郗道茂起來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