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過去拉他。卻見春山身形一晃,幸而他身手敏捷。伸手按住了桌面。
“王爺……”葉迷夏踏前一步,卻見春山慢慢地抬起頭來。葉迷夏望見他的臉色,頓時一驚,如玉的面淡若金紙,雙眼茫茫地不知望著何處,驀地看到了他身上,眼睛一眨,下巴微微地一挑,葉迷夏彷彿聽到了極其輕微的古怪聲音,眼睜睜地望著跟前,春山微揚著臉,自嘴裡噴出了一股長長血箭,在空中略微一停,變成灑落的血霧,而那人卻再也無力站住了,身子就那麼頓了頓,而後直挺挺地向著後面倒了下去。
“軒轅春山!”葉迷夏大叫一聲,急著衝上來,就在春山的身體即將跌落地面之時,一把抱住他腰間,用力向著懷中摟住,身形一晃,跟著掠出屋子。
黑暗之中,只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後悔的眼淚都濺出來牙齒快要咬碎了,可惡可惡可惡。
“這樣的玩笑,也開得麼?你也算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寧子詹幽幽地嘆著,望旁邊地葉迷夏。
他的臉上掠過瞬間的愧疚,卻死鴨子嘴硬地說:“誰知道他這麼想不開。”
“你能看不出麼?”寧子詹掃著他面色,“你不過是想替小寶出口氣是麼?”
葉迷夏挫敗地低頭,憋了半晌才說:“我當時,並不知道皇帝已經……”
寧子詹嘆一口氣:“好了,我知道,你也別覺得對不起他,事情到現在這地步,已經不是誰錯的問題了,索性,就順其自然罷了,再說……”回過頭去,望著床上的人,安靜的容顏彷彿是睡著了,不過兩道長長的眉蹙著,眉心是一個憂鬱的小小形狀,就算是睡著了。
“也幸而有你,不然誰還可救得了他?”他說。
葉迷夏跟著看過去,卻不知說什麼好。
寧子詹看他一眼:“你是醫生,自然知道什麼叫做心病還須心藥醫。”
葉迷夏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心底想什麼?”他悶悶地。
自從將春山從皇宮內救出來,他用盡渾身功力將他的心傷之勢止住,卻始終擔著最大地憂心,他情知,春山這一倒,因的是心病,而……
“有時候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不過是想點點你。”寧子詹說。
“那麼,我該怎麼做?”去掉了以往的驕橫跋扈,任性淡薄,葉迷夏諾諾地問,彷彿是個好學的學子。
好為人師的寧子詹噗地一笑。
葉迷夏怒道:“你笑什麼?”
寧子詹搖頭:“我笑你,你該拿出國手的自信來啊,能止住他的心傷自毀之症,居然還猜不透能解他心症的方法是什麼麼?你可真是……”
“只緣身在此山中好麼!”葉迷夏憤憤地說。的確,做一個合格地名醫,能將自己抽身置身事外才最重要,一旦陷入了地話……關心情切,便容易看不清眼前事物,也不能作出正確的判斷,如今果然……他真地陷入進來,竟輪得到讓眼前這臭傢伙來批駁自己了,可惡!
葉迷夏牙齒咬的咯咯響。寧子詹望了他一會兒,忍不住自言自語說:“你的樣子也真有趣……”忽然咳嗽兩聲,迎著葉迷夏有些兇殘的目光,“好了好了,就讓我這個外行提醒葉大名醫一番,你對他說出真相不就好了麼?”
葉迷夏一怔,旋即才有些忸怩。
寧子詹駭笑起身:“我真不知堂堂小葉神醫也有害羞的時候,放心啦,你撒謊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向他坦然承認錯誤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說著吐吐舌頭,為了避免留在此地惹禍上身,轉身向著門口溜走去,邊走邊說,“好了,我走了,你做什麼說什麼,我都不知道。”
葉迷夏恨恨地,耳朵豎起聽著他離去的聲音。
寧子詹忽地停住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兒問:“小葉,小寶真的沒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