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我都要賣車了。&ot;
好不容易捱到車子旁邊,她還在說:&ot;真像打仗,所以我從未想過要走絲綢之路,
單單走辦公室之路,已經去掉半條命。&ot;嘮嘮叨叨,青春的面孔,蒼老的心情,光是
看老闆的面色她就老了。
上車她脫掉鞋子把腿盤著在座上鬆口氣,我打著引擎鬆手掣踩油門,扭駕駛盤將
車子駛出去,在落二樓的斜路上我便覺得不妥,腳煞掣全部失效,車子在變曲的斜坡
上顛簸地往下沖,我拉手掣,彈簧也鬆了,車子的速度漸高,我心都飛出來,滿頭大
汗地扭駕駛盤,珍妮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尖聲說:&ot;不要開那麼快好不好!&ot;
說時遲那時快,車子往柱上撞過去,我努力閃避,但來不及了,&ot;轟&ot;一聲響,
已經撞上去。
我感覺得強力的震盪,把我五臟六腑幾乎由喉頭趕了出來,雖有安全帶繫著,那
衝力也使我嘔吐。
在半昏迷間我覺察有大堆人向我們奔過來。
迷茫間我並沒有害怕,珍妮,我掛著珍妮,我竭力要去扶起她的頭,車前窗玻璃
全碎了,她額角有血流出來,珍妮怎麼了?
我沒有支援到救護車來便已失去知覺。
醒來時在醫院中,醫生告訴我,我沒有事,左手臂早已接上,打在石膏中,過幾
天可以出院。
&ot;珍妮呢?&ot;我急問。
她亦平安,額角被碎玻璃擦傷,fèng一兩針,傷口平復後看不出來。
我總算放下一顆心,如釋重負。
即使如此,我也內疚,珍妮塔順風車的代價可昂貴了。
珍妮來探訪我,&ot;嚇得我,還以為咱們花樣年華,就此完蛋,未免冤枉。&ot;
我說:&ot;這次真是萬幸。&ot;
&ot;警方來問過話,說車子遭人蓄意破壞,有人鑽進車底施過手腳。&ot;
&ot;我不相信!&ot;
&ot;真的,金屬斷口報新,有人要我們的命。&ot;
我的心直沉下去,我多麼希望這是一件意外,那麼出院後可以完全把它忘記。有
誰會要害我們?我困惑的想想,我們?不,那人並不曉得珍妮會上我車,要害的,只
不過是我。
誰會要使我在一宗汽車失事事件中受傷?我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縱使在言語中略
為得罪人,罪不至此。
在極度不安之下,我在醫院多躺了三天,其間一位很風趣的警官曾來問過我幾句
話,見我神情萎靡,他還著實安慰我幾句&ot;女人開車,意外難免&ot;,把我引得笑出來。
珍妮入院拆線時把我接出去。
她給我看前額的傷口,敷些粉根本瞧不出來,沒想到皮肉也可以像布料似的用針
fèng。
意外的是鄭旭初也來了。
他熟絡地替我挽起日用品袋子,一邊抱怨,
&ot;車子為何停在那種地方?多麼雜亂,宵小偷不到東西,便拿車子出氣,你不上
班,整個部門要什麼沒什麼,謝天謝地,你若是沒事,過兩日便上班吧。&ot;
我見他口吻似老太太,便向珍妮投一個眼色,
沒想到老鄭自己也笑了。
我悄悄跟珍妮說:&ot;他怎麼跑了來?&ot;
&ot;是我叫他來的,我們難道還在馬路中央等街車不成。&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