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把往事再翻出來說,只怕反而得不償失,李未央的性子,他不是完全不瞭解的,一個敢到皇帝跟前要封賞的丫頭,你指望她對你低頭,簡直是天方夜譚。皇帝都私底下說這丫頭敢想敢做,非同一般,更何況自己呢。
可惜,未央不是個兒子。否則,這樣的孩子放在官場上,自己再點撥點撥,一定能做出一番事業來。李蕭然忍不住就軟了下來:“蔣家還說了一個意思——國公夫人可是病的很重,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來,蔣南雖然是排行第四,但他的哥哥們將來都會在任上,妻小以後也都會帶過去,不會留在京都,等你一年的喪服完,蔣家就娶你過門。到時候,只要你處理得宜,蔣家就是你的。”
李未央簡直要笑出聲來,蔣家這是什麼意思?哦,交給她主持,就算老夫人死了,還有個大夫人呢,她會容得下自己這麼一個庶出的在蔣家呼風喚雨嗎?這種想法,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門婚事,牽扯到了所有李家人的臉面,為李家在政治上謀取最大的利益,是每一個李家人的義務。姑且不論你怎樣想,這門婚事,我是已經答應了下來。這兩日陛下正生著氣,等過兩日他氣消了,我便進宮去請婚。一年後等你出孝,你們立刻完婚,我相信,憑藉你的手段,一定知道怎麼過的好。”李蕭然的語氣篤定,話裡也沒有一點商量的意思,聲調雖然溫存,但實際上,卻冷銳得像冰。
李未央卻不驕不躁,只是悠然啜了一口茶,微微一笑:“父親,這世上,總沒有白吃的飯。”
李蕭然神色一怔。
“父親的決定,我當然可以理解。但我還是拒絕——”
李蕭然望著她,道:“因為你害怕?”
“害怕?不,父親大概不知道,我在被送到鄉下的時候不曾怕,被村婦毒打的時候不曾怕,挨餓受凍的時候不曾怕,被嫡母刁難嫡姐迫害的時候不曾怕,甚至於大火燒到了眉頭,我都不曾怕過一絲一毫,一個蔣家,哪怕全家都是豺狼,我也無懼無畏!只不過,蔣家上門提親的時機,挑得相當的微妙。”李未央的笑容,如同一層薄冰的湖面,嗖嗖往外透出涼氣,“按說現在剛被皇帝斥責,正應當閉門思過,卻立刻就託人提親,實在有些不合常理了。”
李蕭然被說中了心裡的疑惑,他原先,也曾有過疑心,要提親,什麼時候不能上門,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偏在這時候……
“不知道的人,還當李家膽大包天,連陛下要收拾的人都敢往上湊呢。”李未央喃喃介面。
李蕭然頓時臉色一變。
“如今陛下經常在宮中修道,很多事情都要太子管著,蔣家從前仗著軍功、樹大根深,誰都不想投靠,但如今卻是大不一樣,他們剛剛受了挫折,急需要一個在陛下跟前說得上話的人,或者說,是需要一個將來能做皇帝的人。 現在他們要來和父親你結親,這裡頭的涵義,可就微妙得讓人都有些害怕了!”
投靠皇子,是世家慣用的把戲,李家不看好太子,這是李未央很清楚的事情,李蕭然更相信皇帝會把龍椅傳給七皇子,然而對於蔣家來說,如果去了拓跋玉的陣營,也沒辦法壓過拓跋玉的鐵桿支持者羅國公,若是拓跋玉登基,羅國公府可不是文官,拓跋玉一定會把所有的兵權交給他們!蔣家根本沒有地方站!但是太子就不同了,太子的陣營裡,很缺蔣家這樣的老牌權貴。
如今皇帝貶黜蔣家,他們現在想要倒戈,投入了太子這邊的陣營,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李蕭然是越想越心驚,從這個角度推演開去,一切好似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為什麼蔣家又要親上加親,已經有了一門婚事還覺得不夠,再加上一個,在外人甚至於在皇帝眼前:李家也被綁上了太子的這條船,到時候,皇帝想要讓七皇子取而代之,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李蕭然心底不禁直冒寒氣:李未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