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孩子。」何太后聽她說話不急不徐,神色坦然,心下甚是滿意,遂向旁邊道:「容華,你覺著長安侯夫人如何?」
「國色天香。」
說話的聲音嬌媚,令人心神動盪,衛長纓的視線掠過去,坐在左側月牙几子上的是一名體形豐腴的女子,面若秋月,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若論五官不及自己,但這風情無人能及。
衛長纓聽何太稱稱呼她容華,便知就是酈貴妃。她的眼神向右側掃了掃,坐在那裡的居然是酈君月。
「貴妃。」衛長纓彎腰行禮。
「知書識禮。」酈容華贊道。
何太后向衛長纓招手,道:「來來來,坐我身邊,讓我好好看你。」
衛長纓道了謝,向連榻走去,在連榻前她並不敢坐,畢竟尊卑有別,她怎敢與一國的太后平起平坐。
「坐下吧,人老了,就想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坐一起。」何太后伸手拉她。
衛長纓只得坐下來,何太后仍是盯著她瞧,只把衛長纓瞧得兩頰飛紅。「真是個讓人疼的好孩子。孩子,今日宣你進宮,一是想見見你,二是為貴妃的妹妹,想給你們說個和。」
近日酈容華去求何太后免除妹妹的面壁思過三月的責罰,何太后念及酈家兩姊妹素日對她恭敬,又時常孝敬各種玩意兒,便也就賣了這個人情。
酈容華又提議宣衛長纓進宮,由何太后當面說和,這深合何太后的心,且兩方和好,那昭元帝也不會追究什麼了。
衛長纓這才明白何太后宣自己進宮的原因,她也極是聰明,道:「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事情已過去,就自當隨風散。」
這時不管自己是否願意和解,何太后都已免除酈君月的責罰,索性就和解了,還能落個大氣的名頭。
「好,好孩子。」說著,何太后向酈君月招手,「你也過來。」
酈君月臉上帶笑,也走到連榻前,何太后抓住她的手,放到衛長纓的手中。「你們現在就是和解了,以後誰也不要提過去的事,都忘了,誰要是敢提,我就不依她。」
「太后,君月絕不提。」酈君月笑道,她年紀不大,但也清楚,這世上只有兩人得罪不起,一個是昭元帝,另一個就是何太后。
「往事已去,不提。」衛長纓點頭。
「好好。」何太后瞅著她倆,酈君月的容貌雖遜色衛長纓,但也是名絕色女子。「都是好孩子。」
這時酈容華也走上前,道:「太后,你瞅瞅我們三個誰更好?」她心知衛長纓容貌獨步天下,但又仗著自己風情萬種,還是想和衛長纓比一比,這句話有幾分玩笑,也有幾分真。
她這一走近,衛長纓便嗅到一股奇異的幽香,那幽香彷彿蝕骨般,令人身子陡地一軟。
瞬間衛長纓愣住。
她記得這個幽香,她曾在張擊衣的衣裳上嗅到。
「當然是長纓這個孩子更好,你倆姊妹還差了些。」
何太后說的什麼話衛長纓沒有聽清,腦中嗡嗡響,如果酈容華就是張擊衣暗中來往的人,那可是……
衛長纓不敢往下想。
夜色漸深,何太后留三人吃過夜宵後方才準她們離去,衛長纓和酈君月坐在輦車裡,自從上車後她們就沒說話,各懷心事。
衛長纓一直在想張擊衣和酈容華,那奇香是很少見的脂粉香,一定是用奇特的香料製成,世面上是沒有的。
自今為止,她僅僅是在酈容華的身上嗅到這股脂香。
酈君月盯著衛長纓,今日她是在何太后面前做樣子,但並不是真的要和好。她一想起當著昭元帝的面,跪在李星迴的腳下賠罪,就恨得牙癢癢。
一時之間先到長安侯府,衛長纓準備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