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不過去!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我繼續裝著憤憤不平的樣子。
“自古,民不與官鬥,我勸妹妹一句,你還是嚥下這口氣吧!”華服女子苦笑了一下,就轉身上車攆了。
到底還是沒套問出來那個小破牌子上刻的究竟是什麼……我站在原地,眉心緊鎖——官?!
車馬向著城門方向駛去,我大概數了數,估摸走了半數以上的馬拉大車,以及三分之一的護衛。
回客棧後,院子裡倒不見異狀。
我看今天陽光明媚,就想找夏楓,叮囑他將那些澆溼的被褥攤著晾,遂打發秋梅將吃食給墨臺妖孽送去,自己往後院走去。
遠遠就看到院門外守著兩名護衛,卻也不以為然,沒走出幾步,依稀聽到院內發出的動靜不太尋常——像是,規律地抽鞭子的聲音,偶爾還有幾聲悶哼。
“夫人,主子吩咐,誰也不能靠近後院。”一名女護衛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擋住了我的路。
“呃……我只是隨便走走,散散步!”我微笑著說,然後乾脆地轉身離開了。
剛轉個彎,我一旋身,就站牆邊回頭看——那護衛見我爽快地離開,身形微晃,就躍上了牆簷,繼續守著了。
我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地勢,進了閣樓,從閣樓二樓的外廊躍上了後院的牆簷,確定附近沒有護衛,悄然窩在簷角看向院內,只一眼,就讓我目瞪口呆——
院內,大部分空間被車攆佔了,只餘下置錐之地,中間擺著一張長板凳,一個半裸女子趴上面,口中緊咬著白布,任由邊上的持鞭女子抽打,背上長長的密密的血痕怵目驚心……
也不知道捱了多少鞭,持鞭女子終於停下了,屋內出來兩個護衛將那女子扶進屋,然後又出來一個護衛,自己脫下上衣,趴上了板凳,口塞白布,任由那持鞭女子抽打……
這是在幹什麼?每一下的抽鞭,都讓我的眼皮重重跳一下,我不禁雙手緊捂口鼻,就怕自己突然叫喊出聲。
這時,突然看到夏楓端著一盆水進了後院,對院內的情景視若無睹,徑直走進了最邊上的一間屋子。
我計算了一下角度,由於忌憚夏楓的武功,不敢靠太近,只能貓在牆簷邊的一棵老槐樹上。
屋內點了燭火,床上趴了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夏楓將她身上的被子掀開,我看到她背心上就一道垂直的長長的瘀青,像是鞭痕,但是並未皮開肉綻,相比屋外的那群護衛,似乎好太多了。
待女子側轉過臉,我才看清——那女子我還真認識……那女子的話一向不多……那女子總是站在我的背後……那女子竟是春蓮!
墨臺妖孽說交代她去辦事了,難道是辦事的時候受了傷?!
夏楓小心地幫她擦拭著背部,避開了那些瘀痕,擦著擦著,居然哭了出來——
“……主子還真下得了手……附骨鞭……”
由於距離不近,只能隱約聽到這些,卻令我震驚不已。
好歹我也在“生死門”混了這麼多年,於江湖事還是知道一咪咪的。譬如,附骨鞭。所謂的“附骨鞭”,不是指真正實體的鞭子,而是下鞭的手法,灌注內力打出,精準地落於督脈上的穴道,鞭法越精妙,一次打中的穴道越多。附骨鞭不致命,但是一如它的名字,中鞭的人,血脈阻滯,經絡受創,要承受深入骨髓的痛苦。
墨臺妖孽對春蓮用附骨鞭?!為什麼?!春蓮不是墨臺妖孽的親信嗎?!為什麼他對自己親近的人,也能下這樣的毒手……
我再次緊緊捂住自己的口鼻。腦海中閃過墨臺妖孽的那雙翦水春眸,又瞬間想到墨臺妖孽持劍殺人的樣子,然後彷彿又置身於四年前毒玄死去的小黑房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房間的,推開房門,